我竊喜又覺得悲哀,哥哥他總是捨不得我的。
可是我卻做了讓他傷心的事。
我對父王說,讓曦兒妹妹去吧。
媒人回了丹佛,把臨沂王府地意思轉達了,一個月後,那花轎就到了臨沂王府。
一室酒香。
我一步步走向他,我在想,如果出嫁的是我,他會不會也這麼悲傷,這麼絕望?
跪坐在他身邊,我輕輕撫摸他蒼白的臉,手指他的唇邊停下,一個聲音輕輕顫動了我的手指…………曦兒……
我的袖子裡有一個藍色瓷瓶,裡面裝著一種甜酒,名為“相思引”,其實,那是我為自己備下的,我本不想殺袁曦,我也沒有想到她竟已一心求死。
當我把“相思引”放到她手心的時候,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新娘若死在花轎上,宋府和臨沂王府的關係會怎樣惡化?
這是個大問題。
只不過將死地她不想去考慮,而我,也懶得去關心。
我只要哥哥,其他的,我不在意。
可他終究是知道我給了袁曦“相思引”,看著他震驚而悲痛的雙眼,我竟然先他落下了眼淚。
他用力抓著我的手臂,他一定很生氣很生氣,即使看不見,我也知道那地方早已淤青一片,十九年來,他第一次這樣粗暴對我,為了另一個女人。
“哥,是她一心求死的。”我辯解著,卻不去點破他心中的秘密。
我不知道袁曦為什麼寧死不嫁,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最後也沒喝下“相思引”,聽到她安然無事,我很失望。卻也鬆了口氣。
哥哥一定是知道什麼的,他的眼神那麼複雜,可是我仍看到了他的歡喜。
我知道他仍派人偷偷去查探丹佛地情況,聽說她很幸福,他同樣欣慰而失落著。
哥,在感情上。你我同樣失敗。
我惡意地嘲笑著彼此,卻艱難得扯不動嘴角,那笑意到了眼底,卻化為淚意,在喉間反覆了幾回地笑聲,終究只能哽咽著出來。
宋子玉死了,哥哥奉了父王的意去了一趟丹佛,回來之後,他變了。
這一次。我卻看不透他地變化,只知道,那一定與袁曦有關。
有時候。他看著我,說著說著便走了神,悲傷悄無聲息地漫上雙眼,來不及遮掩,便一一落進了我地心裡。
他對我有怨,我終於明白了。
可是他依舊對我不忍,我也明白。
就像他曾經說的,我是他最疼愛的真兒,一生一世。他都會保護我。
他自是不忍心傷我的,可他卻怨我了。這個認知讓我的心臟忍不住抽痛。
父王說,讓大哥去江陵找四叔商量軍糧之事。
這些公事,我是不懂的,可是我知道哥哥一定是想見袁曦地,他只見了她一次就怨我,如果再見一次,會不會恨我呢?
我不想讓哥哥恨我,如果世界上沒有袁曦這個人就好了。
我派了個死士去丹佛。送給袁曦“九夜纏綿”,這樣即使袁曦死了,哥哥也不會懷疑到我頭上吧。
可是沒想到她的命那麼硬,我又一次失敗了,而那個死士再也沒有回來。
我纏著哥哥帶我去江陵,他是知道我的心思的,父王卻不知道,父王點了頭,他也只能屈服在我的纏功之下。
每靠近江陵一步。我的心跳就快了一分。
這一次。我要徹底地割去這個毒瘤。
冰冷的銅鏡裡不甚清晰地倒映出我微笑的臉。
哥……我怎麼變得這麼可怕了……
微笑的眼裡,閃過一道寒意。最終卻落下了一顆淚滴。
我所有地心思,哥哥藏著的愛意,都在那一夜,**裸地攤開在月色下。
我收緊了擁著他的雙臂,迅速地點上他地**道,他一定是錯愕著的,不相信我會對他動手。這是我最後的戰役了,如果輸了,我就一無所有。
可即使贏了,袁曦死了,我也仍是一無所有……
月痕劍冷冷地映著清輝,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我想要的,是我永遠都得不到的,水中月、鏡中花。
“真兒,睡吧。”哥哥輕輕揉了揉我的發心,我想,天快亮了。
“太陽昇起來了;黑暗留在後面。而太陽不是我們的;我們要睡了……”我低聲念著。
他大概是沒聽清楚我的話,我最近常常低聲自語,他也習慣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