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躺著,聽到外面有人在談話。
得知是新來的奴婢,我失望地閉上眼睛。
怎麼可能會是他呢。
新來的奴婢長相普通,卻有一雙聰慧的眼睛。
她看懂了百日紅,不知道是否看懂了我的心。
最後一次割破手臂,我慘然一笑。
他最討厭女人用這樣的心計了,即便受傷的是女人自己。
我這最後的怒放,並不真的奢望他能回心轉意。
那樣渺茫的希望啊……
我開始羨慕那養花的女人,至少他們的心是在一起的。
而我,什麼都沒有了。
——夫人,將軍讓我們把花送回來。
門口的僕人將花搬進屋,抱歉地對我說。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下人們都走了,把百日紅放置在門邊,搖曳生姿。
夜裡起風了,有點涼,我披上白狐裘,關上了門窗。
白狐裘,是玉蘭姐姐縫製的,是阿濟格親手為我披上的,這份溫暖,從吉爾哈特到了青州,始終相伴。
已經六月份了。
吉爾哈特的六月很美,風吹草低的時候,我最喜歡牽著小白到處亂走,跑到小山坡上,我躺著曬太陽,小白就撒開了蹄子狂奔。
小白……小白現在在哪裡呢?
那時候把它留在了吉爾哈特,阿濟格說會幫我照顧它。
現在它是不是在草原上狂奔,它會不會想起我這個曾經的主人?
玉蘭姐姐,她和阿濟格怎麼樣了?
成親了嗎?有孩子了嗎?
如果他們有了孩子,該叫我姑姑呢……
爺爺的身體還好嗎?沒有了烏蘭布的威脅,他的生活應該很安逸吧。
我突然想起了草原上一首古老的歌謠,那歌謠好像是這麼唱的——
風吹草低喲
鳥兒清唱
雲動天青喲
雄鷹飛翔
兒郎相思喲
誰家姑娘
乘我白馬喲
回我家鄉
……
輕輕哼著,我想起了曾經唱過的歌,走過的路,見過的人,那些在我的生命裡留下了或者帶走了些什麼的人和事,在這一刻無比清晰地一晃而過。
阿濟格,我想念吉爾哈特澄澈的天空,想念策馬狂奔時清爽的風,想念木蘭姐姐溫柔的笑聲,想念爺爺慈祥的叮嚀,想念每個黃昏你帶我回家的路。
可是我已經回不去了。
那個養花的女人午夜夢迴時低喃著——魂兮,歸來。
是否也只有那時,我才能乘著輕風,踏著明月,回到生我養我的故鄉。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彷彿聽到了草原上的風,還有風中噠噠的馬蹄聲。
有人輕聲說,漣漣,回家了……
我笑著,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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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番外好像有點長,特別是對於一個臺詞不過寥寥幾句的偏房夫人,一個地位比男寵高不了多少的女人。
在穿越文或者古代言情小說裡,女主只有一個,怡夫人這樣近似於炮灰的配角甚至連配角都稱不上的路人甲卻多不勝數。
對於怡夫人們,我常常心生憐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朵花都有自己的春天,但是她們卻只能在別人的故事裡化為一抹淡到無痕的點綴,甚至失去了色彩。
迫不及待地把番外放上,是怕以後讀者會忘了這個悲情的女人。
雖然在正文裡只有短短几章裡的寥寥數語,但是在筆者的夢裡心裡,卻和袁曦她們有同等的重量。
所以謹以此文,為那些被淡去筆墨的配角們致上一縷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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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些讀者因此討厭拓跋笑,我突然後悔寫了這篇文……
其實很多男主是王爺、皇帝之類身份的尊貴人物,背後都有不少傷心人,只不過大家一般覺得女主幸福就可以了'炫+書+網',那些連女配都算不上的炮灰怎麼傷心就不關我的事了……(我原來也這麼覺得。)
而我因為一點感慨以女配的視角寫了一篇悲文,害因此讓我比較喜歡的一個角色失了不少人氣,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