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是傷心了,生辰死祭,這時間捱得挺近。
“我夢到相公了……第一次……”袁曦苦澀地笑了笑。“不過其他地卻不太記得了。”
“小姐別傷心……”芸娘心想這樣安慰也沒什麼用,哪能說不傷心就不傷心的。
袁曦倒是看開了許多,輕鬆地笑了笑。“我沒事,也該起來了。”
芸娘伺候著袁曦梳洗更衣,看袁曦今日臉色似乎不錯,心裡的擔憂也少了些。
“婆婆這幾日都在佛堂也沒怎麼出來走動,我們等會兒過去陪婆婆用早點。”子玉過世後,周敏的情緒一直很低落,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潛心信佛,在袁曦看來,周敏那樣精明的人應該不會相信神佛之事。在佛堂裡吃齋唸經,大概也只是為了尋得片刻安寧。
差小倩去傳了早點,袁曦便在芸孃的陪同下向佛堂方向走去。
“曦兒?”聽到有人叫自己地名字,袁曦轉頭看去,卻原來是二孃唐芙。她身後跟的丫鬟手上也端了幾小碟,看起來似乎和袁曦想的一樣。
“二孃早。”袁曦曲膝微笑道,“二孃也是去佛堂嗎?”
唐芙很美,有的是一種不同於周敏的江南女子的婉約,黛眉微蹙。憂傷縈繞,讓人心生憐惜。
這樣的女子,笑起來也是淡淡的,就像微風過處輕輕盪開的漣漪。
“是啊,今天是子玉地……唉……看來我們想的是同一件事。”唐芙輕聲嘆息。
袁曦垂下眼瞼,“我們一起過去吧。”
周敏清減了許多,子玉的死對她地打擊太大了,雖然早有了心理準備,但當事情真正來臨。沒人能擋得住那種喪子的悲痛。
佛堂裡的檀香給人一種安定之感。好像身心置於溫水之中,得到徹底的放鬆。
梵音磨去了周敏眼角的銳利。剩下的是看破一切的淡然與慈悲。
三個女人心照不宣地用著早點,誰也不去提那些傷心事,有一句沒一句地話著家常。
管家的主要還是周敏,唐芙會幫著負責一部分事務,袁曦看得出來,周敏是丞相之女出身,操持大家綽綽有餘,唐芙稍次,而且似乎對這種家權不感興趣。
“今年年貨減少三分之一,一切從素從簡,具體該採買準備的東西往年都有記錄,曦兒,你去向譚總管取閱,有什麼需要增減地你們自己商量就行。”
袁曦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唐芙這是在放權嗎?她的意思是,以後這個家也由她來操持了?
“婆婆,那我們商量過後再拿來給您過目?”
“不用了。譚總管是宋氏的老人了,你們拿主意便可以了。”周敏淡淡說道,“子妍年紀也不小了,到了適婚年齡,再過一兩年也該出嫁了。我們這個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奴僕多,宅子大,還有外面那些田地,都是要由當家人管的。可是要服侍的主子。也就那麼幾個。你二孃不是個愛管事的人,我這幾年也漸漸有心無力了,你慢慢學著,有不懂的問問我或者譚總管。”
袁曦還能怎麼樣呢,對這個哀莫大於心死的人說不?
她只能說:“是。”
唐芙和周敏的關係其實挺出乎她意料地。本來以為,一個是有權勢有背景有性格的大房。一個是性格怯懦地小妾,而且這個小妾還是大房懷孕的時候老爺爬牆摘下的紅杏,兩人的關係應該勢如水火,或者不相往來,大的處處給小鞋穿,小的常常吹枕邊風,就像大多數家鬥文裡寫地那樣,或者像芸娘口中地臨沂王府一樣,硝煙瀰漫。明槍暗箭。
最開始,她是這樣地以為的。
初時見到唐芙眉宇間地清愁,她以為是這是因為她在宋家受到壓迫。可是半年多來的經歷讓她成熟了一點,看到的事情也更多了。這段時間來的觀察告訴她,唐芙在宋家過得很好,周敏對她很好,沒有人敢給她眼色看。宋德和子玉對子華很好,請最好的先生教他功課,用心栽培,後來子華說想從商,子玉便讓學習看帳、管理。臨走之時更讓他跟著譚默實習。
這些多是從下人口中聽來地,在這個家裡,只有和平兩個字。富貴人家是非多,這個經典定律似乎在這裡失效了。
袁曦似乎只能感慨大房的寬宏大量和小妾的知所進退了。
唐芙自然不知袁曦心中想法,但見袁曦沉默不語,一時桌上便靜得有些尷尬。
“曦兒,最近身體怎麼樣?會不會有什麼不適地感覺?”
周敏也關心這個問題,子玉過世,但是袁曦腹中還有宋家的孫子。“曦兒。我聽芸娘說你最近比較晚睡,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