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煥也顧不上那麼多,掀開她們的被子焦急地說:“快起來,我們現在去淨棋,淨書房間。”
“大師姐,你到底在做什麼?”淨心也疑惑地問道。
“不要問那麼多,你們四個今晚就出山,不要等明天了。”
“為什麼?”
“你們十萬個為什麼啊?”淨煥惡狠狠地道,“趕緊收拾東西在門口等我,我去找淨棋和淨書。”
等淨煥拉了淨棋和淨書出來,她們四個盲目地站在淨庵門口卻不肯走了,非要追問個為什麼來,淨煥無法跟她們解釋,只得抽出恨情,“現在我以大師姐的名義,代表師父今夜就遣送你們走。”
這裡淨心心思最細,“不對,大師姐,青竹門出山弟子向來都必須要經過暗室才能出去,掌門師伯怎麼可能不讓我們經過這一道而就出去呢?而且是這大半夜的。”
淨書也說道:“而且我覺得很奇怪,大師姐潛進我們的房間,我居然一點都沒發現,現在腦門還有點昏沉的,總覺得……”
“大師姐給我們下了藥!”淨露冷然說道。
淨煥將恨情一舉,“廢話少說,忘記掌門的話麼?大師姐的話就是青竹門第一要遵守的,我命令你們走!”
“不行,我要去看看師父們怎麼樣了。”淨心飄身就走,淨煥側身擋在她的面前,“大師姐,你到底在幹什麼?”
淨煥也著急起來,“聽我的話,趁著師父們沒醒來,趕緊走吧,明天……就來不及了。”
“阿彌陀佛,已經來不及了。”沉沉幻幻的佛號在耳邊四周響起,淨煥卻分不清師父到底在何方說話。
淨煥轉了一圈,剛張嘴說了聲“師父”,便覺得身子一軟,不由跌了下去,她努力用恨情支撐住身體,眨了眨眼睛只覺得眼前都是花草藍天,虛幻成一片繁華世界,原來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她以為能用藥迷住師父們片刻,其實迷住的只有自己而已。
頭昏眼花中,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飄了起來,眼前的花草消失了,只剩下黑暗和一片狼嚎之聲,悟前師太的聲音冷酷無情,“淨煥,今日若你殺不了她們,便是她們殺了你!”
淨煥只覺得自己就像飄在雲層上,胸口慢慢湧起一股熱流,那熱流激盪著全身的,她忍不住想叫出來,從雲端爬起來,用恨情支撐著身體,她只覺得眼前的花朵已經變成一片心血色海洋,那血色激發著我衝動,她看著眼前有黑影撲來,毫不猶豫地舉起恨情身不由己地刺向那黑影。血色的神經在血管中噴發著,原始的慾望在心口膨脹,不知道哪裡來的野性,瘋了似的撲向環繞在身邊的黑影。
激鬥中,淨煥已經沒有了痛覺,身上的傷口撕裂著,血噴湧著,濺落在髮間低落在臉上,溫熱的黏稠的感覺更刺激著她的野性,她也不知道在那些飄動漸弱的身影上刺了多少劍,直到只剩下最後一個影子站在牆角喘著粗氣,她舉著恨情慢慢地走過去。
手在顫抖,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狂呼,“不……”可是身子卻身不由己撲了過去。
“淨煥,可以住手了。”耳邊傳來悟前師太的輕喝,淨煥只覺得身子一軟,便直直地倒了下去,血腥的味道再也聞不到,瘋狂的衝動也消失無形。
此夢只願一生不醒,淨煥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人影,沒有任何表情,心被某種東西塞滿,意識雖然不清,但她卻清楚記得自己在那暗室中曾經用恨情穿透過三個人的身體……這一次,她們不再要她們自相殘殺,而是用她的手選出了最後一個風使者,至於結果如何,那活著的人是誰,已經與她無關,淨煥望著枯萎發黃的青竹屋頂,拒絕聽任何的聲音。
世界在她心中已經淪陷,她再次坐在竹林中吹起那些歡快的曲子,可是曲調死板無情,她再也找不回飛揚的心,連神經似乎都凝固了。師父擔憂的眼神,師叔們勸慰的話,淨畫調皮搗蛋的舉動,淨有精心找來的野豬肉,都吸引不了淨煥的任何興趣。
淨煥整日在青谷中盲目走著,師父也不約束她,只讓淨有跟著。這日她坐在夕陽下吹著不成曲調的簫,已經忘記自己為什麼要坐在這裡了,於是她叫出來淨有,認真地問她:“淨有,我為什麼會坐在這裡?”
淨有眼底閃過一絲沉痛,“大師姐,這裡有你喜歡的竹子,能看到青谷最美的夕陽。”
“是嗎?”淨煥反問著,“可是為什麼我會覺得這夕陽少了點什麼呢?”她站起來,轉了一圈,“我知道少了什麼,是因為高山擋住了陽光,所以我們看到的黑暗太多了。”說話間淨煥對淨有燦爛一笑,淨有片刻忡怔,她趁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