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充滿諒解和善20、蘇雁的告別 。。。
意的微笑,在這個充斥著離別的季節,任何的眼淚和悲傷都是有足夠理由值得被寬容和體諒的。附近的小館子這個時候都是燈火通明,三三五五的學生此時都不約而同的聚到了一塊,彷彿要在現在就一下子把自己的青春揮霍完。不遠處的一桌男生在集體放聲高歌,接著另一桌人男生站起來大聲地跟著打拍子,他們彼此互相不認識,可是他們卻彼此理解,他們在為對方喝彩,也在為自己喝彩,蘇雁大膽地捏著嘴唇吹了一個嘹亮的唿哨,兩撥男生都朝她起鬨了起來……這就是這個夏天所最後剩下的熱情和友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故事,這些微不足道的交集被凌晨的涼風吹散之後,他們都將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
扶著肖雨回去的時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蘇雁搖了搖肖雨,說:“快看,下雨了。”
肖雨仰起了頭,眯著眼睛看著黑不見底的天空,輕飄飄地落下一絲一絲繡花針似的冰涼,打在她年輕的臉上。蘇雁也學她那樣,仰起了頭,她們在雨中站了很久,直到不知道自己臉上的是雨還是淚。
肖雨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等第二天蘇雁起床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這個她們共同生活了四年的寢室。其餘的另外兩個女生是早就走了的,看著不久之前還熱熱鬧鬧的樓道,如今變得悄無聲息。爬下床,看到自己摔得與電池骨肉分離的手機,蘇雁嘆了口氣。
昨晚睡覺前蘇雁接到在英國的蘇翔的一通電話,當時已經是凌晨三點。蘇翔永遠都是這樣,從來不會考慮她到底在幹什麼她正想幹什麼,只是想打就打了。
“我剛看到姑姑給我發的郵件,她說找不到你。已經幫你聯絡好了一份工作,是芬蘭的一家紙漿公司,你準備一份英文的簡歷,還有準備一下英文的面試。一個月2500,雖然不高可是你是去實習,一個實習生能這樣不錯了。他們公司不招本科生,可是已經跟主管說好了,沒什麼大的問題。現在主管出差去巴西,等回來了你就去面試。你要是願意也可以在他們那裡工作,有了工作經驗也好申請。”
“……”
“我商學院的朋友跟我說了,學院的Marketing很難申請,不是本國學生一般都申請不到。我看你還是申請管理類的,而且雅思分數要求沒那麼高。你準備準備,下個月去考雅思,然後把成績寄給我,我給你弄application。還有,這段時間先實習吧,你先把簡歷給他們主管mail過去,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家?”
“……”
“你是不是還每天都沉迷網遊?你也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幼20、蘇雁的告別 。。。
稚,一天到晚玩那些無聊的遊戲,媽都跟我說了不止一次了,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一點都不為自己的前途考慮……”
“你TM知不知道現在是國內三點!”
大聲地打斷蘇翔的話,蘇雁用盡全身力氣地把手機狠狠地砸到了宿舍的水泥地面上,然後猛地把頭埋進了枕頭裡。只有在這個時候,彷彿憋了一個晚上的眼淚才能傾瀉而出。她也有焦慮,她也有惶恐,對未知的恐懼她更渴望有人能毫無緣由的拉她一把,而不是尖銳刻薄地站在她面前撕開她的保護,再逼著她一起看著自己的無助和難堪。
可是他們怎麼都這樣,她畢業了,在這個本應該鮮衣怒馬春風得意的年華里,她的父親,她的母親甚至沒有一個電話。不要求他們的親吻,不要求他們在她最孤獨的年紀裡擁抱她,環繞她的肩膀。不要求他們聽她的心事,不要求他們保護她,不要求他們在校門外等她放學,不要求他們送她出很遠的遠門,不要求他們替她挪動很沉的床墊,扯下床單,換上嶄新的被套。
蘇雁甚至不要求他們養活她,不要求他們照顧她。
不要求她生病的時候他們能站在她的床邊。
她只是希望在她迷失彷徨的時刻他們能守在她跟前,毫無緣由地拉她一把。
他們是誰?他們是她在這個世界上血脈相連的親人,可現在,他們到底是概念還是事實,蘇雁不清楚。但是總會在她最無助最孤單的時候,他們會在她心裡最脆弱的地方降落,壓得蘇雁喘不過氣來。
那一瞬間,蘇雁相信她尚且年輕的臉上沒有淚,只有刻薄的恨。這些恨裡的怨尤超越了她做人的極限,然而上窮碧落下黃泉啊,她找不到一絲他們曾經與她不離不棄的影子。眼淚慢慢地滲入了枕頭,也滲進了蘇雁的心裡,蘇雁用力的閉著眼睛,彷彿這樣她就可以不用醒來。經常可以看到電視上有人視死如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