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走到蘇燦跟前才發現,這個傢伙竟然就這麼站著昏了過去。蘇燦,你果然很好很強大!
我將蘇燦拖到就近的樹下,施了個簡單的續命法術,剛要開始給他拔箭治傷,我突然停下了動作,將頭慢慢轉向身後,透過漆黑的夜色和層層的樹蔓枝葉,凝目望向不遠處的某一點。
站起身,扔下暫時還死不了的蘇燦,我向著那一點緩緩行去,林間立刻響起了衣裙拖行在草葉上的沙沙聲。
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地上的這個黑衣刺客,他仰倒在地,手中還緊握著一張弓,顯然就是此人射傷了蘇燦。
“你不用裝了,”我冷著聲音柔柔道出,“我知道,你還沒死。””
在淒冷的月色下,寂靜的山林裡,伴著滿地的屍體,我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冷冷柔柔地迴盪在這一片漆黑中久久不散。
(十九)
地上的黑衣刺客仍然不發一語,一動不動,繼續挺屍。
我隨手撿起一根樹枝,挑開黑衣刺客的蒙面巾,露出一張充滿妖異美的俊臉,竟然跟青焱和蘇燦不分軒輊,看年齡也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不過這位的外表年齡可做不得準。
我一邊用樹枝捅著對方的俊臉(螢淚童鞋,你確定你不是嫉妒人家長的好看?),一邊以漫不經心的口吻溫柔似水地說道:“能夠在聽到鬼巫下的言靈仍然不死的人是沒有的,更何況剛才我使用的言靈可是一絲力量都沒有保留。言靈是用巫語之力直接攻擊魂魄,凡人的魂魄太脆弱了,根本禁不起言靈的攻擊。不過如果不是人的話倒是可以理解,你說是不是呢,來自……白虎國的妖族朋友?”
當我最後一句話說完,對方終於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中睜開了雙眼,不似青焱的清冷,那是一雙冰刀般尖銳的眼睛。
看到刺客嘴邊咳出的血跡,我柔柔輕笑了起來,在那刺客冰冷的眼神注視下,我笑得像一個孩子般歡快。
不過我的笑容彷彿刺激到了這個刺客,他一開始怔怔地看著我笑,好像有點恍惚出神,後來反應過來我是在笑他的力量渺小,他嘴角直抽抽,冰冷的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嗯,還有些無力施為的無奈。
“你可以停止捅我的臉了吧。”刺客的聲音有些沙啞,而沙啞中帶著冰碴兒一樣的冰冷刺得人心微痛發冷。
我無趣地拋掉手中的樹枝,然後蹲在他身邊盯著他那雙妖異的眼睛發呆,腦子裡飛速轉過無數個念頭。
對方終於受不了我的走神,冰刀般的眼中帶著深深的疑惑不解,張口問道:“你……真的是青龍國的皇后?”
“當然。”
“真是沒想到,青龍國的皇后竟然是如此美麗而又恐怖的存在。”
“謝謝誇獎。”
“……”
“鬼巫怎麼會跑去當皇后?”
“鬼巫為什麼不能跑去當皇后?”
“……”
林間又恢復到一片沉默。好吧,我承認我和這個妖族小刺客在說廢話。(喂,不是我說你,螢淚童鞋,這個也比你大好不!)
所以,言歸正傳,開始套話。
“沒想到白虎國的妖族還沒滅族啊?”我含笑輕輕緩緩的說道。
“彼此彼此,你們這群鬼族的瘋子竟然還有傳人,這也是個奇蹟了。”妖族刺客沙啞的聲音不無嘲諷的回道。
“瘋子嗎?嗯,倒也是。歷代鬼巫傳人是都有些瘋病。不過,對凡人來說,那也比吃人的妖族要好多了不是嘛,呵呵?”我邊說邊用純真無辜的眼神望向他。
“哼!”妖族刺客不屑的冷哼一聲,冰碴兒似的沙啞嗓音直刺人心,“好,是好。你們鬼巫帥著眾鬼,橫掃四國,殺人無數,當時血流成河,凡人幾近滅絕,連天界的仙人都驚動了……”
“哦,你說那個啊,我記得那是古早前的事情了。”我望著對方依然冷若刀鋒的妖眼,“也是,當時鬼巫還不像現今稀少,不過由於修煉不得法,或者說急於求成,幾個鬼巫都不甘與天界的仙人平起平坐,想超脫境界再進一步,結果反而導致鬼氣逆反,墮入魔道了。也因此遭到三界各族的追殺,鬼巫幾乎滅絕。”
想到鬼修的艱難,我不禁有些黯然。不過幸好,這世間不能缺少鬼巫,如果沒有鬼巫平衡鬼氣,那凡間就會逐漸變成地獄,其餘2界也會被鬼氣侵蝕。
所以鬼巫沒有被趕盡殺絕,還留有一脈未修成的傳人在凡間,也就是我母親這一脈了。
能知道這上古秘聞的人是少之又少,這個小子的身份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