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阡不說話,並不代表她不在意。她不過是等到進了尚武院之後,再給他們看看當年侑京小霸王的側漏霸氣。
整人什麼的,不急於一時。君阡按著手指,發出“咯咯”的骨骼摩擦聲,憋了許久的怨氣,看來言止息是特地找個地方讓她發洩來的。
知君阡者,言止息也。
那一陣鄙棄透過冰冷的面具展現在她的臉上,連飄在身上的雪花都在不經意間凍成片片冰凌碎在腳下。
待到擠進尚武院後,面前的道路豁然開朗,人流分散在各個通道口,君阡和言止息也便鬆了一口氣。
尚武院的教學分為四個大類:技、藝、術、陣。
技是專指關於床弩等戰場上武器的製造,而藝指的便是武學,術是指術數,著重於邏輯,而陣便是行軍佈陣。之所以將陣單獨列為一個科目便是因為陣法繁多,且真正的戰場上靈活得很,其中所包含的的關於天時地利博大精深。
君阡原本跟言止息商量的便是武學。她可不願意將自己二十年辛苦琢磨的行軍布兵教給這些有可能成為她敵人的人。況且,還有什麼比教武更能折磨那些不聽話的熊孩子?
儘管那些熊孩子年紀興許比她大。
因為是報道的第一天,學生們根據自己的喜好和本身的資質選擇這四門課內適合自己的一門並前往相應的分院點到,所以當君阡和言止息優哉遊哉地晃盪在尚武院的小道上時,人以少了大半。
“接下來的日子要委屈你在這裡呆一段時間,雖然比不得王府的安逸,但至少還算得上安穩,如果有什麼需要,記得託人給我傳信。”
君阡抱著胸慢吞吞地走著,“你不來嗎?”
“不能時常過來,我會託人把藥送過來,阿阡,你一定要小心。”
君阡默默地點頭。
兩人停在藝風館門前,聽裡面原本的嘈雜此刻變成鴉雀無聲,唯有教員洪亮的嗓音一個一個報著學生的名字。
言止息鄭重道:“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記住呆在這裡,千萬別出去!”
如果外面天翻地覆,是否她依舊裝作兩耳不聞?君阡此刻突然升起些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
言止息拍了拍她的肩,不捨是心中無法言喻的留戀,越是拖延,越是深刻,“月中和月末我都會過來。”
說罷便轉身離開。
白尼瑪趴在君阡肩頭無力地揮了揮爪子,再見,主銀,再見,我的小夥伴……
君阡握住白尼瑪的爪子,捏了捏軟軟的肉墊,執著地阻止自己去回望他的背影。
又不是生離死別,做什麼下輩子見的噁心樣!
雖然這麼想著,可緊緊擠在一起的眉出賣了她內心的眷戀。
不過半月一見罷了,總比再去死一回好。
君阡清了清嗓子抬頭挺胸,目不斜視地昂首走進藝風館。
“這位是你們今年的藝科先生!”
之前言止義便傳來了訊息,教員一看見帶著半邊面具的清麗男子,就知道這是從睿寧王府來的人。
即便這是言止義的地盤,可面上總得裝出禮賢下士的模樣。教員站在一邊,待到君阡站在臺子上時,下面便亂作了一團。
“嘿,這不是剛才被周陽暉罵過的那個人 ?'…87book'他是我們的先生?”
“聽說先生是睿寧王府的人,你看連展教員都站到了一邊,周陽暉這回可慘了。”
“慘什麼,他爹是甘南道總兵,手握一方軍權,誰敢動他?”
“你說這個弱不禁風的先生他教武藝?不會被我們一拳打趴吧?”
君阡微微揚起唇角,帶著凌冽的笑意猛然看向那幾個私下竊語的學生,挑了挑眉角。
站在最前排的人莫名地打了個寒顫,看來,這麼冷的天,衣服還是穿少了些……
在一些人默默地思考要加衣服的時候,君阡插著腰,聲音不高不低,卻擲地有聲:“我叫君陌,往後你們可以叫我君先生。”
底下傳來笑聲,是輕蔑,是不屑。
君阡不甚在意道:“如果你們覺得很好笑,不妨笑出聲來。”
學生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做出頭鳥。無再在怎麼不服這個先生,畢竟打狗還要看主人,君阡後頭是睿寧王府,皇帝前幾日還去了那裡……
突然有人狂笑出來,眾人一致看向那人,卻是周陽暉。
“看什麼,不是他讓我們笑出來嗎?爺我笑出來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