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病實在是給耽誤了,若能在發熱之初便用藥,斷然不至於此!”
胤禛大怒,“事已至此,說這些何用!都是一群廢物,還不給我滾了出去!”
“是——”太醫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胤禛這才走到耿氏身邊,輕輕拍拍她肩頭道:“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是咱們和這個孩子沒有緣分……”
話音剛落,就見那孩子眼睛一翻,一動不動了。耿氏大驚,失聲叫道:“孩子,孩子——太醫,快傳太醫——”
太醫忙又都奔了進來,把了把脈搖搖頭,跪下道:“側福晉節哀,世子他已經仙去了!”
耿氏聞言,登時仰了過去,胤禛也是一個站不住,坐倒在椅子上。然而年氏,劉氏,宋氏等人卻是喜色在眼中一閃而過,卻不敢露出痕跡,一個忙著扶起耿氏,一個用力掐耿氏人中,一個又忙著給胤禛端茶……直直地忙成一團。耿氏緩緩醒了過來,於是放聲大哭,“我的孩子啊——”胤禛烏喇那拉氏見狀也忍不住偷偷灑落了幾滴熱淚。眼見耿氏哭的傷情,烏喇那拉氏只得上前勸道:“你如此哭法是大傷身子的。你還年輕,日後再生一個也就是了……”
耿氏猛地回頭怒道:“他不是你的兒子,你當然是不傷心!”
烏喇那拉氏頓時氣的臉發白,嘴唇顫了幾顫,卻終究沒有呵斥出來,憤憤地一甩袖子便出了聽雨小榭。胤禛剛聽得耿氏如此做答便知不妥,然而耿氏痛失愛子,也不忍過於苛責了她。這邊也出了屋子,吩咐總管準備孩子的後事,這才鬱鬱不樂地轉去書房。
我也忍不住嘆息,真是世事難料啊,前幾天耿氏還是得意洋洋,轉眼就痛失愛子,伶仃無靠。孩子一死,這王府裡只怕是傷心的少,幸災樂禍的多。然而皇家本是如此,任誰也是無可奈何。
“好好服侍你們主子,別讓她太傷心了!”我沉聲吩咐耿氏身邊的幾個丫頭太監,幾個人恭敬地答應了。
這才甩著帕子,帶著人回飛雲軒。不經意地,一線淺淺的微笑浮上嘴角……
紫雯聽得香草小篆兩個人的形容,不禁嘆息了聲,“真是可惜,好好的一個孩子就這樣沒有了!”
香草冷笑道:“有什麼好可惜?個人有個人的命。命裡就註定她保不住這個孩子。”
我淡淡看了眼香草,吩咐道:“叫人傳飯,忙了這麼半天,這會子覺得餓了。”
香草忙答應著去了。
翠雯低聲道:“香草這個丫頭就是心裡有什麼說什麼,論起對主子,還是很忠心的。主子可別惱她。”
我淡淡一笑,“我惱她什麼呢,只是她別到外面也這麼說就好了。這王府裡說歹話的人多,說好話的人少,一不小心傳了出去,不說是那孩子自己短命,還道是誰害了他呢。”
“是。”
我再不說話,徑自往榻上一躺,閉上眼睛沉思,論理弘曦的病不該被耽誤成這樣子,奶媽子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將世子的病情隱瞞不報,這裡面自然是大有文章。正想到這裡,忽然見小路子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叫道:“主子主子,小爺的奶媽子劉媽媽被亂棍打死了!”
我聞言不由得一驚,紫雯忙問道:“就沒有人攔著?”
“怎麼攔?誰又敢攔?死的那個可是王爺的獨生子!那奶媽子一早就被捆的結結實實,連嘴裡都塞了個緊實,就等著王爺福晉發落了!”
紫雯嘆息,“再賤也是條人命……”
我不理會紫雯,只是問道:“是誰下令打死的?”
“是東廂福晉下的令,說要讓奶媽子給小爺償命。”說著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道:“不過奴才聽說,這事兒可是西廂福晉挑起的話頭……”
“哦?”我禁不住挑了挑眉。
小路子湊到我跟前說道:“東廂福晉只顧著傷心小爺的死了,哪裡想的起來綁在那裡的奶媽子。西廂福晉先是在那邊勸,後來又說,那奶媽子真是大膽包天,居然敢如此欺主!定然不能饒了她!東廂福晉這才記起來那奶媽子,立刻就恨的咬牙切齒的,說是讓奶媽子給小爺償命!即刻打死!”
我聽了心下已經是明白了幾分,於是低聲吩咐道:“你有時間出去打聽打聽,這奶媽子家裡是怎麼個狀況,平時都和什麼人有來往……打聽清楚了過來回我。”
小路子忙滿口答應出去了,過了兩日過來回我道:“這奶媽原是府裡的包衣奴才,她自己有個孩子,比小爺大那麼兩個月,因為她奶水充足,平時看起來又勤謹,所以派給了東廂福晉照顧孩子。這兩年卻也沒有出過什麼差錯,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