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之中,回到御案後的納蘭宇,抬手在眉間揉捏了下,繼續拿起案上的摺子,批閱起來。
“皇上,時辰不早,您還是歇息吧!”從梅州遇刺回來的皇上,氣息變得比先前還要冷冽,高深莫測。本就不喜去後宮各妃子寢殿歇息的他,壓根打回了宮,徹底斷了翻後宮侍寢妃子的綠牌。
早朝,慈寧宮,御書房三地,現下是皇上一天的所有行程,累了,便到御書房裡的暖閣中躺會,醒了,便在宮人伺候下穿戴好,直接去上早朝,這樣的皇上,讓他這個奴才,看著不能不擔心。
太后問過幾次,皇上可有翻後宮妃子的綠牌,為了不影響皇上和太后之間的母子感情,他都是違心,含糊的應答著太后。
“朕把這幾道加急摺子批閱完,就去休息。”披著摺子的納蘭宇,隨口對太監梁久河說了句。
聽到納蘭宇的話,梁久河朝紗帳外,端著盤子的小太監,打了個眼色,再次出聲對納蘭宇稟道:“皇上,您看看,今晚去哪個娘娘寢殿去就寢。”
梁久河的話,使得納蘭宇眉宇擰成了個川字型,“是不是太后在你面前,又說了什麼?”放下硃筆的納蘭宇,表情清冷的看向梁久河。
“回皇上,太后她也是關心皇上的身體,和為皇上的子嗣憂心啊!”說起來,整個後宮,只有先皇后留下的小皇子一人,自先皇后去後,後宮的妃嬪,沒有一個為皇上孕下子嗣的,原因無它,皇上在每次寵幸妃嬪後,都會從唇中溢位‘不留’二字。
這樣一來,自然就沒有嬪妃受孕了。
子嗣?在他納蘭宇的心裡,後宮那些俗物,哪個有資格,誕下他的龍子?
一堆庸脂俗粉,看著就厭惡,他哪有心思,去臨幸她們。她,究竟在哪裡?幾年時間,都沒有找尋到她的蹤跡,難道她會羽化成仙,離開了這塵世?好想看到她淡然的微笑,好想擁著她入眠。
自古以來,帝王不可多情,以免後宮干政,禍亂朝綱。
可他納蘭宇,就是想讓她參與到朝堂中來,為國為民,綻放其才華。
六弟,九弟他們也喜歡她,卿更是她名義上的夫君,作為一國之君,即便找到她,想要納她入宮,前路也是充滿了荊棘。弄得不好,兄弟不睦,君臣離心,如此一來,納蘭家的江山,便坐的不甚安穩起來。
沒有法子,後果就算再嚴重,他納蘭宇都不想對她放開手。
他要搏一搏,江山美人,是否可以同時擁有?
“不用多說,盤子端下去吧!此事,朕自會向太后言明。”納蘭宇斂下心神,朝端著盤子的小太監擺了擺手。
“皇上!”梁久河跪地,出聲再次懇求,“老奴說句不當說的,您這樣一直不去後宮走動,朝堂上難免不會發生動盪來。”說出這話的梁久河,額頭間的冷汗,不時的往外冒著,宦官不得干政,他今個的多言,說不定在皇上等會子龍顏大怒之下,失去性命,也不一定。
“朝堂動盪?梁久河,你有幾個腦袋,對朕說出這句話。嗯?”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老奴不該多嘴……”梁久河說著,抬起頭,自行掌氣嘴來。
“夠了!你下去吧!”
納蘭宇不是不知道,梁久河說出的話,是為了他好,為了東吳的社稷好。後宮嬪妃,代表的是什麼,他納蘭宇清楚得很。
後宮,朝堂二者密不可分,為了平衡朝堂勢力,後宮嬪妃有多半,是朝中重臣府中所出的嫡女。
他的寵幸,不僅僅是關乎嬪妃們的臉面,就是她們背後的家族,得知他們各自的女兒,得了他這一國之君的榮寵,忠於他納蘭宇的心,很明顯的可以看得出來。
作為君王,有時候,他真的是感到疲累之極。
身邊要是有她在,想來他處理起朝政來,必是得心應手。
魏啟從地上慢慢的爬起,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與託著擺放綠頭牌的小太監,躬身退出了御書房。
被太監魏啟的話,鬧得沒了心情的納蘭宇,合上御案上的奏摺,出了御書房,坐上龍輦,去了先皇后留下的小皇子,納蘭沐的昭和殿。
“奴婢(奴才)見過皇上!”在納蘭沐昭和殿伺候的一眾太監,宮女,見到納蘭宇進入正殿,齊跪到地上,朝納蘭瑾見禮。
“平身!”納蘭宇啟唇,淡然說了句。
“謝皇上!”
“皇子可有睡下?”
“回皇上,皇子殿下,已經歇下!”
“嗯,朕過去看看。”雙手負於身後的納蘭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