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船隊駛入了長江口,陸路的各家寨主、各路英雄在此上岸,各奔前程。水路的各家寨主則仍留在船上,計劃分為兩股,一股隨王宇庭回太湖,聯結太湖十三十水寨共抗金兵,一股協助李主,在長江遊戈,與虞允文的水師作俘鼓之應。
蓬萊魔女父女與耿照、秦弄玉、珊瑚等人都在此上岸。秦弄玉想邀珊瑚同往江陰,珊瑚道:“不,我已是佛門弟子,我當隨我師父。”秦、耿二人明白她的心事,也只好聽她去了。
珊瑚找看了她的師父,說道:“師父,你不是要見一見柳女俠麼?她就在那邊,我和你過去與他們父女敘敘再走吧。”慧寂道:“不必了。我已經解開了心上的一個結,用不著再見她了。”
珊瑚怔了一怔,心道:“她解開了什麼結?”眼光一瞥,只見笑傲乾坤默默地在人群中隨眾而行,粹情顯得十分落寞。珊瑚七竅玲瓏,心中登時明白了幾分,心道:“這個結師父說是解開。
但只怕在小姐心上還是難以解開吧?情之為物,猶如亂絲,剪不斷,理還亂,用外力去解情人的心頭之結,豈能輕易解開?”
她從蓬萊魔女的身上想到自己,傷感不已,當下不願多說,便與師父走了。
就在這時,柳元宗也已看見了笑傲乾坤,說道:“瑤兒,你如今該與他以兄妹之禮相見了。”
蓬萊魔女道:“是。”她雖然還未作出最後抉擇,但對笑傲乾坤的一向愛護她的情意,也是心中有感,願意與他接近,至於以後如何、再聽其自然的,所以她父親一說她便應了,絲毫也沒有想到要避開笑傲乾坤。
可惜她雖是這麼想,笑傲乾坤卻立定了主意,要避開她。
柳元宗滿面堆歡,上前說道:“賢侄,多謝你為我尋覓女兒。
聽說你們已經見過,但瑤幾從前還未知道你我兩家的淵源,如今是知道了。你們重新見過兄妹之禮吧。瑤兒,上來拜見世兄。”
蓬萊魔女襝衽一禮,說道:“多謝世兄幾次暗中相助之恩。
多謝、多謝你的禮物。”說到“禮物”二字,想起他送來的那雙紅豆,不覺臉上泛起紅霞。
笑傲乾坤見她提及自己所送的“禮物”,臉上又是如此神情,心中也不禁怦然一動,但隨即想道:“她早已屬意武林天驕,華谷涵啊華谷涵,你可莫自作多情,自招煩惱了!”當下還了一禮,淡淡說道:“我並沒有幫上什麼忙,但好在你們父女今日已得重圓,我也算是有了個交代,不致內疚於心了。柳老伯沒有別的吩咐了吧?請恕小侄失陪了。”
柳元宗怔了一怔,心道:“谷涵何故如此神情落寞,難道他還不知道我的心事麼?”聽他有告辭之意,連忙說道:“華賢侄,你沒有什麼緊要的事吧?虞允文將軍在採石礬,正是要人相助,你就和我們同去如何?”虞允文要人相助,那是真的,但柳元宗也是有意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與自己的女兒接近。
笑傲乾坤遲疑道:“這個,這個——”柳元宗笑道:“我與你父親生前乃是八拜之交,咱們就似一家人一樣,你們如同兄妹,也不必避嫌。咱們一路同行,也正可以藉此機會,切磋武功。”
笑傲乾坤道:“多謝老伯好意。但小侄已與一位朋友有約,雖不是緊要之事,但我已答應了他,也不可言而無信。只有留待他日,若有機緣,再來向老伯領教了。”
柳元宗甚是不悅,但華谷涵既是如此說了、他總不成將他拉住,只好說道:“既然如此,你的事精了結之後,還望你早日到採石礬一敘。瑤兒,送你大哥一程。”
華谷涵道:“不用了。柳姑娘,有一事我甚是不安,要向你告罪。那日在小孤山上,我言語無禮,如今已是知道其錯在我。
請你恕過。”
蓬萊魔女甚是尷尬,勉強笑道:“過去了的事情還提它做什麼?”笑傲乾坤道:“不錯,柳姑娘既不介懷,那我也就可以安心走了。”回身一揖,立即前行,追上了鐵筆書生文逸凡。文逸凡詫道:“你,你怎麼跟我來了,你應該和柳家父女在一起的。”
笑傲乾坤道:“別多問,我和你比賽輕功,我敢說你比不過我!”
文逸凡只好發力追他,柳元宗隱隱聽得他們爭吵的聲音,但他們輕功何等了得,轉瞬之間,影杳聲消,已是去得遠了。
蓬萊魔女一片茫然。她知道華谷涵是對她有所誤會,認為她已經選擇了武林天驕,所以對她難以諒解。但她也是個心高氣做的人,何況又是女孩兒家身份,怎能沒有一份少女的矜持?她當然也不便就坦直地對華谷涵解釋,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