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一番話,沒想到在另一個世界,會轉述給另一個人。
“愛的思念”宣帝口中反覆咀嚼著這四個字,陷入了深思,眸光縹緲而深邃。
慕顏將花擺好,端詳一番,滿意的點點頭,看來自己倒挺有插花的天分,正要離去,忽然眼角瞥見龍案上攤著的兩本奏摺,一本滿是紅字批註,紅的甚為耀眼,而另一本卻是空白一片,一字全無。
她回頭看了看仍在沉思中的父皇,微微躊躇了下,飛快探過身,粗略掃了幾行,不料徹底被震住了。
先是蕭雲山三個字刺眼的映入眼簾,緊隨其後是大逆不道,目無君上,擁兵自重,膽大妄為,結黨營私……洋洋灑灑羅列了數十條罪狀,每一條都足可置人於死地。
“顏兒。”慕顏充耳不聞父皇叫喚聲,這竟然是彈劾外祖父的,一時間難以消化。
“顏兒,怎麼了?”宣帝再問道,向她走去。
慕顏頓時醒悟過來,忙低垂下頭,匆匆掩去臉上震驚的表情,轉過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父皇。”
宣帝留意到她略有些不自然的笑,銳利的目光越過她落到那份攤開的奏摺上,心下已有幾分瞭然,柔聲道:“顏兒,你隨父皇來。”
大手轉動龍案一角玉麒麟的頭顱,只見巨大緊靠著的書架緩緩挪移開,分成兩排,不多時露出一道暗門。
慕顏驚訝無語,困惑的看著牽過自己手推開暗門向內走去的宣帝。
“娘娘,這是呈到陛下處的二皇子奏摺的拓本,請過目。”翠濃垂首恭敬的遞上一張紙。
皇后伸出白皙秀美的纖手接過,閱畢,嘴角浮現一縷淡淡冷笑,自言自語道:“擁兵自重,結黨營私,好大的罪名。人間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漵兒啊漵兒,讓我這做母后的拿你該如何才好?”
慢慢鬆開手,那紙隨風飄然落地,被五彩織錦鳳履重重踩踏過,一行數人緊隨皇后出了宮門,往西而去。
桃紅柳綠,滿園春色也淒涼,一地的清寒,蕭瑟的風中憔悴的花瓣寫滿了凋零和憂傷,後宮最偏僻的一角隱匿著一座無人踏足的廢棄宮閣,匾額破敗,明漆脫落。
四目相對,恍如隔世,一個是頂戴霞冠,披著九彩霓衣的華貴女子,一個是滿頭白髮,形如枯槁,傴僂著身子的老婦。曾處一殿共享尊榮的后妃,如今有如雲泥。
“儀姐姐,多年不見了。”皇后輕啟櫻唇,巧笑盈盈。
老婦一臉驚恐的望著她,嘴唇顫抖著,連聲音也是顫抖的,指著她道:“你,蕭……蕭夢琪。”
“沒想到,一別十多載,難為你竟還認得出本宮,”皇后一步步逼近她,帶著無比嫵媚的笑容,“儀姐姐,本宮也是心心念念想著你的呀,你在這住的還習慣嗎?”
老婦踉踉蹌蹌後退一步,咬牙切齒忿忿道:“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你這毒婦,蕭夢琪,枉我當年把你視作自己的妹妹一般,我,我真是瞎了眼啊!”語氣中帶著刻骨的恨意。
“姐姐這樣說,實在讓妹妹傷心,妹妹我一直記得當年你的恩情,才千挑萬選了這麼一處景緻怡人,清靜之所給姐姐。”皇后似有滿腹委屈道。
“哈哈哈哈哈”老婦縱聲狂笑,笑聲淒厲尖銳,狀若瘋癲,令人毛骨悚然。
笑聲漸止,變作哭腔,老婦含淚道:“真真是我的好妹妹啊,姐姐這邊謝過了,整整十八個寒暑,我被幽禁於此,骨肉分離,”一把拔去髮簪,滿頭白絲如雪,披灑下來,迎風張牙舞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皇后抬手撫撫鬢角,平靜的衝她一笑道:“姐姐,莫要忘了,當年是你父親私通敵國,密謀叛亂,犯下株連九族的大罪,陛下曾有意賜你一死,是小妹我極力保全,方能讓你活至今日。本宮說這些,無非不想讓姐姐心存芥蒂,否則,於你,於你的孩子都不好。”
“孩子,我的孩子,漵兒,我苦命的孩子。”老婦捂住臉低低哭泣道。
皇后高高在上望著她,似憐憫又似不屑,言道:“漵兒如今留守封地,可憐的孩子,他一直都以為他的母妃已經過世,現今看到姐姐這般,本宮也心有不忍,不如就送姐姐去和漵兒母子團聚吧?”
老婦忽然停止了哭泣,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張絕美嬌豔的容顏,彷彿不認識一樣,喃喃道:“你,你說什麼?”
皇后走過去,扶起她,說道:“姐姐,一定很想看到漵兒吧?”邊說邊細心的為她挽好髮髻,隨手拔下自己頭上的鳳釵,為她插好。
“本宮即刻安排你出宮去濯郡,漵兒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