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龍案後的皇朝天子頭也不抬的伏案疾書,輕描淡寫的問道:“事情辦妥了嗎?”
小太監點點頭,回道:“都辦妥了。”隨即從懷裡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封信,站起身,呈到了龍案上。
眼中飛快閃過一道精芒,慕維慢慢抬起頭,嘴角邊掠過一絲冷笑,擱下手中的筆,拿起了那封信。
“那人走了嗎?”他瞥了眼小太監,淡淡的問道。
小太監回道:“是的,陛下,午時一刻已經出宮,往西南方向而去。”
西南?慕維凝視著手中那封信,也不開啟看,思索了片刻,將案上剛完成的治國策隨手遞給小太監道:“把這先送去上官先生那,請他過目,告訴他,朕隨後就到。”
“遵旨。”小太監躬身取走,快步退出內殿。
他站起身,拿著信,走出殿外,垂至胸前的紫金龍冠串珠隨著步伐微微擺動,華麗的月白緞雲龍紋錦袍,將他的冰冷襯出了一份高高在上的威嚴。
姑姑還有這萬里河山,都是屬於朕的,任何人也休想搶走,為此朕會忍耐,再忍耐,直到有一天所積攢的力量足以與蕭家抗衡,做到真正的君臨天下,然後娶姑姑做妻子,相依相伴一生。
慕維負手而立,長眉微挑,幽深的眸光凝望著遠處昭陽殿的方向,半晌,他果決的三兩下將信撕的粉碎,隨手扔在了風裡,撕碎的信猶如柳絮在風中翻飛著,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長劍一挺,寒光一閃,既快又狠,一劍刺穿蒙面人的咽喉,倏地抽出劍,一個回身,劍尖停在另一個蒙面殺手咽喉不到一寸處,慕夜血紅著雙眼,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殺氣,喝道:“說,是誰指使你們的?”
不遠處橫七豎八的倒著十幾具黑衣人的屍體,皆是一劍斃命,原本青草茵茵的山坡一時間染滿了斑斑血跡。
出宮不到一個時辰,他已相繼遭遇了兩批殺手,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功力尚未復原,疲於應對之下,他胸前不慎中了兩掌,手臂上也捱了一劍,汩汩的向外流血。
蒙面殺手冷眼看著他,不作聲,猛地眼一閉,脖子向劍尖迎了上去,慕夜一驚,想撤劍已是來不及,鮮血霎時噴濺在他有些蒼白的面容上,點點宛如殷紅的梅花,妖豔而詭異。
適才強壓下的血氣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一陣暈眩,當下以劍支地,雙手緊緊握住劍柄,單膝緩緩跪倒在地上。
慕夜迅即點了手臂的穴道,止住了流血,微閉雙眸,運氣調息,暗暗思索這些黑衣人的來歷,他們的武功套路招數神秘陰狠,並不是自己熟悉的暗影,那又會是何人,是誰,欲置自己死地而後快,片刻後從懷裡掏出一方薄如蟬翼的絲帕,飄著若有若無的奇特香味,將絲帕展開,露出一塊小巧的黑色令牌。
這個生死令,是爺爺臨去時留給自己的最後一道護身符,他曾囑咐過自己,不到山窮水盡,生死關頭,決不能拿出來,但現在,慕夜眸光一沉,下定了決心。
絢爛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蒼茫大地上孤單的行著一人,衣衫浸紅,分不出是鮮血還是那霞光,他拖著劍,腳步虛浮卻沉著的向茫茫未知的西邊行去。
“不要跑,快,快,抓住他。”慕顏呆坐在石桌旁,痴痴的對著那未完的棋局,忽然聽見由遠及近傳來的嘈雜呼喊聲。
她扭頭望去,遠遠瞧見一群太監追趕著一人向這邊跑來,那人身形矮小,像只靈活的猴子一樣東閃西躲。
一轉眼,那人就跑到慕顏的面前,一溜身躲到她身後,滿面怒容的太監們氣喘吁吁的圍了上來,一看之下,皆愣了愣,忙醒悟過來,齊齊下跪高呼道:“公主千歲千千歲!”
隆慶從慕顏身後探出個小腦袋,轉悠著眼珠子,衝那些跪著的太監做了個鬼臉,一抬頭正對上慕顏好笑的眼神,立刻張大了嘴巴,驚訝的叫道:“啊,是你!”
慕顏一把抓過隆慶的手臂,將他拉到面前,笑道:“小傢伙,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這次你又闖了什麼禍?”
接著,慕顏又揮揮手示意他們起身,說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隆慶一愣,隨即面上浮起得意的神色,吐吐舌頭,一屁股坐在了慕顏身旁,把手中的玉匣子往石桌上一放,好奇的上下打量著她道:“原來你是公主啊,那你一定認識攝政公主嘍,小爺我是來替人送禮給她的,可是這些人太不講理,我又不是故意把人推下湖的,哼。”
“看來你闖的禍還不小。”慕顏無奈的搖搖頭,看著眼前這個孩子,不由讓她想起了維兒小時候的模樣,一樣機靈活潑,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