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郎君愛潔,不喜與他人共浴。”頓了頓,她加上一句;“我也不行。“
大搖大擺地走到船舷邊,被河風一吹的盧縈,猛然打了一個噴噗後,回頭朝兩僕吩咐道:“等我家郎君沐浴過後,還請兩位添點熱水,我就著洗一洗。”
“是。
果然,貴人很快就出來了。在兩婢在此用過的水中添了點熱水後,盧縈面不改色的從貴人旁邊走了過去。
貴人則靜靜地盯著她。
他明明只是盯著,盧縈卻差點左腳踩右腳地絆倒在地。
她挺直腰背,格外瀟灑地越過貴人,不過進入艙房門,盧縈便把艙門牢牢關上,再就著貴人用過的水飛快地洗了頭抹了身。
然後,她換上了船主人早就備好的男袍。因無物束胸,她還順手撕開了一長條床幃充作胸布。
盧縈出來時,艙房外已是笑鬧聲一陣。只見船上的乘客們都聚在了船頭,正在高聲談笑著。看到盧縈出來,嗖嗖嗖,三四十雙目光齊刷刷向她打量而來。
這些目光中,有輕視,也有好奇,更有的帶著幾分歎服。畢竟盧縈在輕舟上那般無視生死,飛揚灑脫的行為,還是入了不少人的眼的。
盧縈瞟了他們一眼,便收回視線。她剛洗過頭,長髮溼淋淋地技在肩頭。轉過頭,讓河風吹著自己,盧縈四下尋找著貴人和那個青衣護衛的身影。
這時,一個好奇的聲音傳來;“你,你真是那個郭三郎的人嗎?”
是一個少女的聲音。
盧縈迴頭,她對上這眼睛大大,嘴唇細細,生得格外嬌小可人的少女,頓了頓後,她慢慢說道:“他是我的主公。”
“可是,”少女咬著手指,大眼眨巴著,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可他說,你是他的枕邊人,這是真的嗎?”說到這裡,少女的臉紅通通的,由雙眼看著自己的亮晶晶的眸子,盧縈突然發現,這個少女好似對自己有好感。
少女在問著話,不遠處很有些人在側耳傾聽著她們的對話。
盧縈想要搖頭,想要說她不是,一眼瞟到那個船主人,一眼看到船尾站著的那個挺拔偉岸的身影卻是頓了頓。
她沒有回答。
很多事,沒有回答便代表著承認。當下那少女臉色一黯,低頭退了回去。
盧縈信步朝船尾走去。
當她走近時,那些原本還朝她笑著的人,都退了開來看向她的表情中帶著疏離。
一妾童南風,不管在任何時代,都是上不了大雅之堂的。很多時候,它只是那些富貴子弟的一種特殊愛好。畢竟,比起輕而易舉便可得到的女人來說,征服一個同樣硬梆梆,並且有著同樣征服欲的男人,能給那些飽食之後思淫慾的人更能帶來痛快感和成就感。
盧縈大步來到貴人的身後。
靠近他,她低頭一禮,“主公。”咚咚咚咚,心跳好象有點過快……,
貴人正雙於抱胸,懶洋洋地看著河對岸聽到盧縈的叫喚後,他頭也不回,只是命令道:“過來。”
盧縈過去了。
“阿縈出過蜀地嗎?”
盧縈搖頭,回道:“沒有。”
“這次你就可以到蜀地以外的地方看一看了。”
盧縈一怔,她轉頭看向貴人,突然之間她無法確定了,自己和他搭乘這艘船,是一時巧遇,還是他有意算計的結果?
見盧縈抬頭看向天邊,貴人磁沉的聲音傳來,“阿縈在舟上那般放聲大笑……這樣很好,以後不必太拘束。”
他是在說她贏了他時,那會兒的得意勁嗎?
盧縈迴頭看了他一眼。
河湖之上,水氣蒸騰,映得人如在雲霧中,此時,天已漸漸陰暗,對著兩側的起伏山脈,綿綿綠色,看著這人俊美得如山稜河嶽的側面,對上他緊抿成一線,似是無情,也似是在譏嘲的唇角,盧縈突然想道一個詞:真如神仙中人。
她迅速地轉過頭來。
這時,貴冇人的低笑聲傳來,“我長得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個姑子敢對我說,她想當丈夫,她想寵愛我……”
真正膽大包天!
實在是太膽大了。
怎麼能這麼膽大呢!
盧縈彷彿沒有察覺到旁邊探來的刀鋒般的目光,只是轉頭看著前方的滾滾白浪,感覺到船隻隨著浪濤而起伏,她沒有介面,而是轉過話題說道:“我會長嘯,主公要聽麼?“
不等他回答,她已伸指放在唇瓣間,放聲長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