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連瑤這樣的平靜,好似那根本不是她的事情一般。紫煙很是不理解,開口道:“那小姐您還……”
“紫煙,你說我急有用嗎?就是明天母親將我抬出府去,我能說一句不嗎?”連瑤反問道,透著點無奈。
紫煙也是一愣,是啊~小姐不是不急,是知道多說無益。可是小姐真的要這樣接受命運嗎?
重新拿起小繡架,連瑤繼續剛才的活,一邊又說這:“紫煙,母親一日沒有正式對我們說,這些事就還沒有成定局。這類捕風捉影的事,你擔心的太早了。”
紫煙聽著,心裡卻想著這還是沒影的事麼?府裡私下裡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了,更有不少小廝、丫頭還在押哪個小姐給哪個侯府做妾的呢。何況太太身邊的姚媽媽也對藍末漏過嘴。要不是明珠那麼對自己提及,自己也不敢相信啊。
“對了,最近綠柳怎麼樣?”連瑤看似無心地隨意道。
紫煙對著連瑤一點頭道:“自從上次小姐您對她警告過後,現在可安分了。”
連瑤抬頭一笑,“瞧你說的,我那頂多算是提醒罷了,哪有警告這麼嚴重。”
紫煙俏皮一笑,不再接話。
其實連瑤並沒有紫煙表面上看的那麼平靜,紫煙沒有注意到其實今日早上繡的這幾朵梅花比起昨日所繡的更加紅豔。原因就是連瑤的心思不在這,所以才導致老是戳到自己的手指。紫煙一直站在自己身旁,怕她擔心和更加憂愁,才不表現出來。
而且連瑤覺得此時綴了鮮血的梅花真的很美,她突然喜歡上了這種感覺,看一滴鮮血在上好的白色杭綢上慢慢綻放,而後妖嬈媚世。就如這窗外的梅花一樣,在這般惡劣的環境上生長,雖然忍受著外人無法想象的磨難,卻有著其他花朵所無法可比的美麗與精神。
她的與眾不同,她的隱忍低調,她的堅韌、不畏嚴寒傲然怒放、高潔等精神,這些都是值得欽佩的,至少連瑤是這麼認為。古往今來詠花的詩詞歌賦,以梅為題者最多。或詠其風韻獨勝,或吟其神形俱清,或贊其標格秀雅,或頌其節操凝重。
收回望著自己的思緒,低著頭的連瑤苦笑一下。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詩人總喜歡借物詠意,難道自己真的將自己定義為是在冬日裡準備綻放的梅花了嗎?
自己可否綻放地讓世人欽佩,世人欣賞?捫心自問,連瑤,你有這個能力嗎?
“紫煙,若是同要嫁與人為妾,那你覺得哪個侯府比較好呢?”
紫煙站在一邊低著頭,突然聽到小姐問這話,立即抬了頭,望著連瑤。見對方一臉隨意的樣子,就像是問你覺得銀耳蓮子羹好喝還是西湖牛肉羹好喝一般。
想了一下,紫煙才道:“小姐,奴婢認為,去安穆侯府比較好。”
連瑤眼睛一亮,而後道:“為什麼呢?”
瞧著小姐難得對自己認真問話一次,又是這般重大的事情。紫煙很是謹慎,同時又有些緊張。緩緩道:“二姑爺是乾梓侯府的次子,而安穆侯府的可是世子,是未來的安穆侯爺。兩人身份差別就是很大,此其一。”
“那其二呢?”連瑤放下小繡架,又追問道。
“若小姐嫁與二姑爺為妾,那以後不管二姑爺如何,小姐您總是被二小姐給壓著。雖然作為妾室是避免不了的,可是二小姐同您是姐妹,她是庶出,您是嫡出,說出去或多或少,小姐臉上會掛不住的”
連瑤心中發愁,這也是自己最擔心的地方。轉念又想,都是做妾,何來面子不面子之說?
紫煙說完又瞧了一下連瑤,見連瑤對自己露出一臉欣賞的表情,心中頓時一樂,繼續道:“而小姐您若是嫁給了安穆侯府的世子,以後不管怎樣,前景肯定是好的。”
紫煙一句話帶過,其實連瑤知道有些話她不適合說,但是自己自是知道的。三嬸是個快嘴的,那日從安穆侯府回來去福月樓找了母親後,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將這訊息放了出去。搞得全府都知道連府的小姐要去安穆侯府做妾,這樣一來,即使一開始母親和父親不同意,對外界也沒法交代了。
還說這咱連家的姑娘嫁過去後,以後可是要生小世子的,當家做主的這種話,不知傳到安穆侯府去,他們會怎麼想。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三嬸在那邊拿到了保證,不然不會這麼大放厥詞的。
只是連瑤心中有些好奇,那世子夫人的孃家會這般置之不理?
“那你希望我嫁給安穆侯世子嗎?”連瑤反問道。
紫煙表情有些為難,又道:“奴婢希望您誰也不要嫁,小姐您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