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慍紅出賣了他。我咬唇強止住笑意,繼續無辜地道,“可是……主子才說奴婢不懂規矩的啊,奴婢知道,見了阿哥主子們是要請安的,那主子站著,奴婢躺著,這是萬萬不合規矩的!使不得呀!況且……”能見著不會臉紅的人臉紅,夫復何求?“奴婢並沒有大病初癒啊——奴婢好得很,爺您要不要看看奴婢新學的一支舞?奴婢這就跳給您看……
說著我便要舞動起來,原以為礙於禮教他定會教我停下的,哪知我晃晃悠悠地舞著,他便眼也不眨地定定望著我。我渾身本就痠軟的很,再在他這樣的注視下,臉紅耳躁,只覺薄衫罩體的自己猶如青樓女子一般,勉強揮了幾揮袖子,便羞愧得住了手,瑟縮著站在那裡,心裡又羞又怒:羞得在他眼中此時的我定是個不知廉恥的女子吧,怒的是原想作弄他,結果竟然被他擺了一道!
“呵,”他淡淡笑了笑,站起身來,緩緩踱步向我走近,待離我不過一步距離時,忽然微彎身,那張俊冷的臉便近在咫尺,清冷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我更是面紅耳赤,慌亂就要側過身去,他猛地伸出手拉過我一縷發,湊在鼻翼間輕聞,微微笑道,“怎麼?這麼一小段就完了?再多跳幾段啊。”
我本是偏著頭以避免和他直視的,聞言驀地正過頭來,明白他話語中取笑的意味,咬了咬唇,似笑非笑地看住他,“回主子,奴婢就編了這麼一小段——名為‘脫衣舞’,爺要是不覺得傷風敗俗的話,奴婢這就……”
“呵,”話音未落,他已變了臉色,冷笑了下,忽地快如閃點般伸出一隻手牢牢按住我的肩,將我鉗制在他面前,無法動彈,力道之大讓我的右肩宛然有種被捏碎的感覺,我咬牙忍住右肩的疼,不甘示弱地瞪著近在咫尺的黑眸,心裡瞬間湧起無法用語言詮釋的悲涼,如江水般滾滾而來,洶湧滂湃,奔流不止。
我直直與他對視,直到眼前水霧氤氳,看著他冰冷的眸子一點點軟化下來,他鬆開鉗制住我下顎的右手,微微遲疑了一瞬,抬手替我拭去不知何時從眼中滑落的淚水,輕輕嘆息,“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聞言,我原本微微顫抖的身子驀地一僵,有些驚詫地望向他,但見他幽冷的眼眸下不言而喻的隱憂和溫柔,淚水滾滾而落……
“我不知道……我只是,我好累……我沒有想故意激怒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無法坦然面對你,面對永遠無法說出口的感情,以及必須深埋在心低的無奈,還有恨,有憐……
“別動了,”他制止住我無意識搖動的頭,深深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麼,轉身自榻上拿過我的棉袍遞給我,“穿上。”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驀地強要自己冷靜下來,默默接過衣服披在身上,勉強笑了笑,“四爺見笑了。”
空氣輕緩寂靜地流淌。帳篷裡無人應聲,但比之前我一人獨處時卻多了一份安然。我垂頭站立,心裡只覺得自己傻的要命,忽然就控制不住的宣洩出來。唉,不禁暗自嘆息,面對他,我真的是無法無動於衷啊。但即使……萬千旖旎,也只能深埋於心地,即使腐化濫掉,都不會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深深吸了口氣,擦乾臉上的淚痕,正準備發問,“我再三警告過你,不要和她在有任何瓜葛,你為何不肯聽我一句?”他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也能猜到此時他的神色,定是冷然如寂的。
“她會害了你的。”如下定語般的話,我頓時驚出了一聲冷汗,連聲音都顫抖了,“四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知道關於小春的什麼事,會讓他這樣來警告我?但他再不發一言,似乎有點到為止的意思。我心裡的疑惑恐懼如雪球般越滾越大,終於按捺不住撲上前去,扯住他的衣袖低聲哀求,“四爺,您知道些什麼告訴我可好?我……”
“小春流掉的孩子,你可知道是誰的?”他一向不喜人直接接觸他,但此時卻沒有拂開我的手,耐著性子問。我怔了怔,“當然是……”腦中一閃而過的,卻是當日小竹對我的神秘的耳語“御醫說啊,那是補陽的藥!”還有我心裡最惦記的事……
“天啊!”我跌坐在地,腦子裡一片空白……我知道他會這樣說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紙究竟包不住火,他知道太子爺和小春的事我並不是很驚奇,但他這樣說……
“四爺!四爺!求您,您一定要救救小春啊!我求您!”我忙不迭地嗑頭,眼前只餘他一襲淡青的長袍,針腳密密織織,宛如流水般青然欲下……
黑皂靴一步步退後,不顧我哀聲請求,遲疑一瞬,決然轉身而去……
“我救不了她,任何人,同樣如此。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