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姑姑一心為主,就已經難能可貴,更難得的是,居然還惦記著你這個駙馬。瞧瞧你家那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一心尋死贖罪,可是人家姑姑卻擔心她真的尋死,讓你傷了心,不但堵了她的嘴巴,讓她無法咬舌自盡不說,還反剪了她的手臂,讓她無法動彈去撞牆尋死,不但忠於主子,還憐憫人命,真個難得。”
又轉臉對著看熱鬧的人群道:“鄉親們,你們都是明白人,你們說說,這樣的奴才是不是忠僕,是不是值得敬佩?”
眾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姚老夫人卻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淚,揚起手臂對堂外看戲的眾人道:“忠僕啊,百年難得一見的忠僕啊!我老婆子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瞧見這樣忠心又良善的奴才,何況還是宮中的官人。”
“這位葉氏的品行,相信大家看到了現在,也知道是個什麼樣子,滿嘴謊言,還愛裝腔作勢,當年的事情,這京城的老人誰不知道,不就是這葉氏欺負長公主良善,爬上威遠侯爺的床,還故弄什麼玄虛,說什麼人肉做藥引子,說真話,我老婆子的身子一直都不好,看過的名醫不知道幾凡,可從未聽過什麼人肉藥引子的事情,若真是人肉能治百病,這世間還要這大夫做什麼?哪個知道當年的事情是真還是有心人的算計?”
姚老夫人又擦了一把眼淚:“我們這些正妻都是好人家出身,哪個知道這裡面的彎彎道道,自然不是這些么蛾子的對手,也是我老婆子命好,嫁了個有情有義的男人,這輩子沒這些狐媚子上門,否則只怕一個回合,就屍骨就不知道埋在哪裡了?”
她抬頭看向長公主,露出慶幸的模樣:“長公主,您雖然遇人不淑,可是卻也是個有福的,出身高貴不說,還有個這麼忠肝義膽的僕人,否則以您的磊落,只怕要折損在這等狐媚的手裡了。”
看熱鬧之中,不少都是正室夫人,哪個家裡沒幾個這等狐媚子,都贊同的點頭,一個勁的附和:“老夫人言之有理,虧得公主出身高貴,又有忠僕護身,否則還不知道怎麼著?這世道,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殺個人,也不是不可能,只要男人的心偏了,女人就只有苦命的份。”
錦好沒想到自家的外祖母是這麼個強人,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就消除了長公主仗勢欺人的名聲,轉而變成了備受欺凌的正室。
羅秀姑姑感激的看了姚老夫人一眼,對她行禮。聲音哽咽:“老夫人明察秋毫啊,我們家公主倒是無事,可是公子卻在四歲時失蹤,公子就是我們家公主的命,當年公主差點就……是太后娘娘費勁了心思,將公主接近宮中,太醫日夜不離,人參什麼的不要錢的往公主嘴裡灌,這才保住了性命……雖說最後活過來了,可是卻整整在床上躺了半年。我們家公主風光月霽,不屑用什麼手段,這時又傳出老夫人病危的訊息,說什麼要人肉藥引,公主倒是要舍了那塊肉,是太后說什麼都不準,太后娘娘說了,我家公主大病初癒,再割這麼塊肉,豈不是要香消玉損,她已經失去了天韻公主,萬不能再失去長公主了,若是再讓太后娘娘白髮人送黑髮人,那是要太后娘娘的命啊。”
目光掃了下門外看戲的眾人:“各位,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后娘娘是母親,威遠侯的老夫人也是母親,長公主是顧得這邊,就顧不得那邊啊,可是我家公主是個純孝之人,最後還是忍著心,要割肉救婆母,誰知道這時候,這位葉氏不管不顧的衝進威遠侯府,割了自個兒的肉。所以就駙馬爺感動了,上了族譜,生了兒子,抬了府中平妻,從頭到尾就沒人知會我家公主一聲,可憐我家公主金枝玉葉,那從小是三從四德教著,這宮中的奴才,誰提起長公主,不是豎起了大拇指誇一聲醇厚,可是這醇厚之人,今兒個卻偏偏還有人要壞她名聲。”
說到這裡,羅秀姑姑冷哼一聲:“要我說,虧得當年長公主不曾割肉,否則到現在有沒有命還兩說了,只怕這威遠侯府的平妻都要成正妻了。”
錦好聽得羅秀姑姑這番話,心裡對宮中出來的人又多了一份敬佩,這才是高手,這話裡沒有半句指責葉氏,更沒有說什麼葉氏弄虛作假,可是隻要長耳朵的人,這心中都明白,這割肉的事情,就是這葉氏做的手腳,她是想要趁著長公主身心疲憊之際,要長公主的性命,謀算威遠侯府正妻的位置啊!
不過,錦好心中也認為當年那割肉事情,應該的確就是葉氏所為,只是謀算長公主的性命怕說不準,正妻之位就不清楚了,但是平妻之位倒是真的。
門外眾人都竊竊私語起來,當年威遠侯府的事情鬧得不算小,葉氏割肉的美名的確被宣揚的很厲害,現在想想,確實有些刻意,倒是真的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