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她的臉微紅了起來,眼中就怒氣就洩了出來。
謝明覃原本也不過想逗一逗朱丹青,沒想到這孩子居然真的將甜湯送到了他的嘴裡,似乎還能感受少女唇中的幽香,他微眯著眼睛,眼神暗了暗,像是失掉魂一般,鬼使神差的含住勺子,嚥了下去,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往日裡掛著壞笑的臉,此時卻難得的紅了起來。
這一幕,不但驚了錦好,也讓身邊伺候的丫頭婆子驚的伸手扶住下巴,生怕要到地上找下巴了——謝明覃的舉動太過孟浪了。
謝明覃極力壓住心底的激動,收斂神色,似乎未曾瞧見錦好眼底的怒氣,唇角含笑,像是心情極好的樣子,伸手在朱丹青的頭上揉了揉,低聲道:“青哥兒真乖!”
錦好瞧著他溫情的模樣,心中一動,抬目正對上他眼中的一片溫煦,心情忽然有些煩躁了起來,她抿了抿嘴角,站起身子,走了幾步,咬了咬牙,對著謝明覃看了一眼:“殿下,這夕陽西下,殿下是否該回宮了?”
謝明覃瞧了一眼還高高的太陽,卻還是從善如流的說道:“是啊,出來這麼久了,也該回宮了。”
“既然如此,小女就送送殿下。”錦好別過視線,看著路邊搖曳的竹影,輕輕的說道。
“如此甚好!”謝明覃的聲音不自覺的緊繃了起來,他能預測到,接下來的話,他不會喜歡。
錦好給了雲燕等人一個眼色,自個兒獨自送謝明覃,反正光天化日之下,也沒有什麼好說嘴的,再說朱三爺受傷,躺在床上休養,她替父送客,也不算太過失禮。
“殿下!”錦好低著腦袋,看著自己的腳尖,放低聲音,輕緩的道:“還請殿下日後莫要再做出這等出格的事情來,小女知道殿下無心,可是落在別人的眼中,就怕會落了話把子,小女出身卑微,倒是無妨,可是殿下卻是最尊貴的人兒,毀了殿下的清譽,就不好了。”
“是嗎?”謝明覃微愣,將錦好的話細細的回味一遍,很快就回過味來,沒想到這丫頭還會正話反說了,跟他玩起了心眼,不由得心中生了一股子惱怒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只要你不介意,管別人怎麼說?”
錦好聽這話的意思,是自個兒不鬆口,這人就不鬆口的樣子,咬了咬唇,也顧不得什麼,繃著臉道:“殿下,請您日後莫要再做這些讓人誤會的事情,也莫要再對我這麼好了,我不值得殿下如此花費心思,我和殿下從前是知交,日後也會是知交。”
她對謝明覃的心思,也略知一二,一直以來卻都裝糊塗,就如同葉若銘的心思一般,明知道那人對她存了心思,卻為了逼迫那人,非要認什麼異性兄妹。
總以為,時間長了,這心思就淡了。
謝明覃聽了錦好的話,臉上壞笑收斂了許多,有著淡淡的神情,不禁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來。
他還以為眼前的少女一輩子都要給他裝糊塗呢,不想,她卻是在今兒個將話說開了。
忍了這麼多日子,也不在乎再忍些日子,所以此時謝明覃並不急躁,反而低下頭,輕輕的說道:“既然表妹也說咱們是知交,我做表哥的多關心點表妹,又有什麼不妥的,再說了,咱們現在可都是親戚了,多關照點,也是應該的啊!”
察覺到他的靠近,聞著一縷似有若無的龍延香,錦好不著痕跡的後退了一步,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然後道:“殿下,這般行事不妥,我婚期在即,不能再受殿下的關照了。”
錦好低著腦袋,所以未能看到謝明覃此刻的表情,她緊張的手心都有些潮溼,等待著謝明覃的反應。
說真話,若是葉若銘,她倒不是太過懼怕,那人看起來雖然冷漠,可是卻是心直之人,而眼前的謝明覃看起來非常好相處的樣子,實際上心裡那彎彎道道,都能比得上天朝的河流,這樣的人根本就極為不易讓人察覺到他的心思,若不是他對自個兒太過照顧,皇后又曾經提過,她也想不到這上面來。
錦好想到這些,心裡就泛起了苦笑,她從來就沒有想過,這輩子居然還能遇上這樣的事情,實在始料未及。
謝明覃這人,她是半點都不想得罪,弄不好,這人就是日後的九五之尊,已經得罪了一個候選人,再得罪一個,這日後還要不要活啊,所以她即使剛剛因為謝明覃孟浪的動作氣的手指發抖,卻還忍住氣。
其實錦好覺得自個兒這事情做的也不算地道,當初在皇后說出那樣話的時候,她就該離謝明覃遠遠的,就該在知道他心思之後,老死不相往來,可是自個兒卻跟他裝了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