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玉就跟沒聽見一樣,或許她是聽見了,卻裝著沒聽見,這些年,她在莫家裝了這麼多年孫子,難得今兒個有機會一雪前恥,她又怎麼會錯過呢?
她看著莫二老爺除了吐血,什麼也不做,鄙夷的切了一聲,然後道:“老爺,你還是忍忍吧,再這樣吐血下去,就不是絕了子嗣這麼簡單了,怕是連這條命,都要絕了去。”
她搖了搖頭:“當然,我都要去萬花樓掛牌了,是不在意的,可是老夫人和老太爺已經年紀一大把了,白髮人送黑髮人,已經送了一個,再送一個,只怕也要跟著去了,老爺你就是不為自個兒想,也要替兩位老人家著想。當然了,我也有自個兒的私心,老爺畢竟是熟客,我去萬花樓,還指望老爺時常去捧場呢,否則即使我掛出莫家姨娘的招牌,沒有老爺,這招牌就失了幾分顏色。”
莫二老爺聞言,又吐了一口血:敢情佟湘玉這個賤人,還指望靠莫家姨娘這個招牌攬客呢。
好個賤人,好一個陰毒的賤人,她是非要往死裡糟踐莫家啊,若是讓她這樣行事,莫氏一族的女兒也不用嫁人了,而嫁人的莫氏一族的女兒,也只好一根白綾了結了自己。
他是莫氏一族的罪人啊!
莫二老爺看了看驟然顯得衰老許多,暈了過去的莫老太爺,再看看椅子上暈死過去的莫老夫人,悲從心中來,淚水模糊了雙眼,他雙腿一軟,跪在自個兒父母的面前:這一刻,他最恨的人不是佟湘玉,而是他自己——若不是他貪色,何至於陷莫家於這樣的境地?
萬花樓背後的主子是誰,他也是知道的——是二皇子,那是他們莫家怎麼都得罪不起的人啊!
難不成,要讓佟湘玉這個賤人毀了莫家不成?
不,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這麼多年,為莫家所做的事情太少了,這一次,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不能再毀了莫家了。
他不怕死,就怕死了之後,莫家的列祖列宗都不肯原諒他啊!
就在此時,忽然屋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一個婆子,臉色怪異的進來,原本想向莫老夫人和莫老太爺稟告,進來之後才發現這二位主子都已經暈了過去,看來看去,也只有氣的吐血的莫二老爺,還有慌著手腳,站在莫老夫人跟前,慌得六神無主的黃氏,還有低著頭坐在那裡,看不清神色的莫錦好。
只好摸了摸鼻子,道:“二老爺,四夫人,門外來了一頂轎子,說是來接佟姨娘回萬花樓!”
當然,她沒有將門房傳來的話都說完,門房可是說了:來接人的轎伕,後面還有半句——點她的大爺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這婆子雖然是個下人,可是卻也不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自然知道那萬花樓是什麼地方,更知道點他的大爺已經等的不耐煩了是個什麼意思?
所以一開始門房傳這話來的時候,她狠狠地甩了那個門房小廝一個耳光,莫家可是官宦之家,怎麼會有到萬戶樓接客掛牌的姨娘。
可是,那門房小廝卻捂著臉,道:“那接人的轎伕手裡可有佟姨娘自賣的身契!”
這婆子當差當了這麼多年,還第一次發現有人自甘下賤,居然官宦人家的姨娘不當,卻要去做什麼倚門賣笑的妓女,大開眼界之際,卻又不得不信——也是,莫家雖然不是什麼鼎盛的大戶人家,可是也沒有人敢開這樣的玩笑。
於是,不得不一臉怪異的進來,將這事稟告給當家的老太爺,老夫人知道——她其實不想稟告的,這樣的事情,誰開口了,誰就會被老太爺,老夫人記恨上。
可是,她不稟告不行啊,因為那幾個接人的轎伕,可不光只抬了轎子過來,那順帶了鑼鼓來,幾個人一條腔,打起鑼鼓,扯開了嗓子,站在莫府的大門外,叫什麼:“莫家姨娘在萬花樓簽了賣身契,自賣其身,拿了銀錢,卻又耍賴……”
說是,這麼一會兒,這一條街上,就有幾戶人家的大門虛掩了起來,那門縫中透著不好腦袋,若是再這麼鬧下去,事情就更難辦了,到時候倒黴的還是她們這些下人,所以這婆子心中再不樂意稟告,還是進來了。
佟湘玉聽了婆子的稟告,搖擺著自個兒的楊柳腰肢,慢條斯理的說道:“萬花樓的人來接我了,我也該告辭了,山不轉,水來轉,老爺也莫要太想念我了,若是真的想的厲害,記得來萬花樓找我。”
她慢悠悠的走到莫二老爺的面前:“說起來,我能替咱們的孩子報仇,還多虧了老爺疼愛我房裡的牡丹三姐妹,所以我才有機會動手,自然能常常給老爺染上深海奇香,才能害了王氏那個賤人腹中的那塊臭肉,絕了她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