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她,這幾日,他有多少次想要接她回來,這一刻,莫二老爺的內心是欣喜的,可是當他的目光對上姚麗娟的眼睛之時,像是一瓢冰水,從他的腦袋澆下來,從頭到尾,冷得如同冰棒,她的目光沒有一絲的溫情,有得只是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寒,莫二老爺的心被刺痛了。
他的男性自尊一下子刺傷了,他從小就是驕傲的莫家二公子,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就是這個他的妻子,這個姚家女,狠狠地踐踏了他的尊嚴。
這個女人,一個一向以他為天,唯他是從的女人,居不要他。
只要想到是姚麗娟提出和離的,他這心裡就挖心挖肝的疼,當日若不是為了莫錦俊,他是說什麼都不會簽字的。
姚麗娟冰冷無情的眼神,讓他記起這個女人對他的羞辱,憤怒頃刻間將他淹沒,讓他幾欲發狂,他想狠狠地上前,甩她幾個耳光,或者狠狠地踢她幾腳,以洩心頭之恨,可是他自認為自個兒是斯文人,這等粗魯的事情,實在做不來。
可,如姚麗娟所想的那般給她讓路,他是決計不肯的,一時間心思不定,只是陰沉著一張臉,冷冷的瞪著姚氏,像個柱子一般,杵著不動。
莫二老爺不動,剛剛以為自己扶正有望的佟姨娘又怎麼捨得動,此時自然越加嬌柔無力,風情萬種的站在莫二老爺身邊,表現出夫妻同仇敵愾的氣勢來,只可惜,她顯然不知道自個兒早就被省略號省略了,一番苦心直接被那對視中的二人給河蟹了。
要是看著莫二老爺赤紅的眼睛,那陰霾的表情,陰鶩的眼神,心裡不由得有些發怵,不過,想到身後那家人,仍然挺起了胸膛,不急不慢的將剛剛的話,再次大聲的重複了一遍:“莫二老爺,請你讓一讓重生之錦好!”
她可以被人瞧不起,但是她的孩子們卻不能因為她被人瞧不起,不能退縮。
莫老二爺與姚麗娟做了多年的夫妻,她眼中強裝出來的無畏,逃不過他的眼睛,姚麗娟的怯弱,倒是讓他心裡舒坦了許多,冷笑了起來:“莫二老爺?麗娟,我們什麼時候這麼陌生了,別忘了前幾日,你還是我莫府的媳婦,我的莫家的二夫人!”
這番話說完,跟在姚麗娟身後的錦好明顯察覺到,周遭的空氣又是一緊,那入耳繽紛的呼吸聲又是粗重了許多,顯示出酒樓看客們的情緒又高漲了幾分。
而莫二老爺說完這番話,就微眯著眼睛,譏諷著,輕動著唇,無聲道:“裝什麼裝,咱們床都上了多少次,孩子都生了。你這時候裝什麼大家閨秀?”
姚麗娟臉上一陣火氣上湧,紅了起來,不是害羞,而是氣恨。
胸口處一團火燒,輕藐的瞪了他一眼,無聲地回了一句:“錯將狼人當良人,是我心中永遠的痛,不勞你提醒。”
無聲交流之後,卻是淡淡,而大聲說道:“莫二老爺也說是幾日前,幾日前我是莫家的二夫人,幾日前我是莫二老爺的妻子,可是今日不是往日,我再不是莫家的媳婦,二老爺的妻子。”
她勾起上揚的眼線,譏誚之意,不說而現:“物是人非,二老爺自負學富五車,怎麼這麼簡單的四個字也弄不明白?是故意刁難,還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也不看莫二老爺那七色彩旗飄飄的臉,又是禮數週全,行了一個陌生人相見,客氣溫婉的福身:“我想要下樓,還請二老爺和這位……這位二老爺的小嫂子……嗯……不,二老爺兄長的姨娘……”
“撲哧”笑了一聲,眉眼笑意流淌,像是春天裡的花兒,靜靜發出幽香:“莫二老爺,您瞧我這記性,總是搞不清,您和莫家大房夫人和姨娘的稱呼,還請您莫要見怪重生之錦好!”
軟刀子,利剪子,她又不是不會,不過曾經是因為愛,而一再退讓,現在這個男人在她的心裡,什麼都不是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自然是怎麼痛,怎麼傷——不是隻有他了解她,她又何嘗不瞭解他,自然明白他的七寸在哪裡?
果然,姚氏話落,這酒樓就“撲哧”“撲哧”……陣陣忍俊不止的笑聲,尤其是那剛剛才開啟的雅間的門裡跨出來,搖著扇子,晃動的某位。
不得不再天雷轟轟的說上一句:人生何處不相逢!
不過謝明覃可以舉著扇子,對天發誓,今兒個他和葉若銘會在此遇見錦好母女等人,實在是巧合——純屬巧合。
莫二老爺惱羞成怒,他舉起雙手,想要甩在姚麗娟的臉上,可是她那清冷的眼神,卻讓他的手,無法落下。
佟湘玉瞧見莫二老爺的不捨,心中一痛,咬了咬唇,扯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