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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好抬頭,看著眼前一臉期盼看著她的莫老夫人,敢情這位老太太,都當天下人是傻子一般,被她賣了,還要一心給她數錢。
錦好的手指,在粉彩梅花枝的茶盞上來回的磨蹭了幾下,目光淡然,表情沉靜,語氣平淡,找不到一絲的起伏:“祖母,我這些年跟著母親,一向深居簡出,就是進了書院,那也是很少與人交際,雖說讀了幾年的書,同窗是不少,不過能叫出名字沒幾個。至於母親那裡,我倒是更不敢開口了,祖母您也知道,我母親這人最是守禮,若是聽得我一個未出嫁的小姐,出口嫁人,閉口相看,只怕氣的要打斷了我這腿,才是。”
王氏一聽錦好推脫之話,頓時跳起來了:“到底是攀了高枝,連你祖母的話,都不聽了,不過是讓你傳個口信給你母親,就說出這麼多話來,你還說你母親守禮,若是真的守禮,怎麼會帶著你弟弟嫁人,又怎麼會讓你弟弟入了朱家的姓?這樣的人,還說什麼守禮,豈不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分明是不知廉恥,不守禮教。”
看來有些人,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王氏怎麼就忘了,姚麗娟就是她的逆鱗。
錦好面色一沉,臉上就帶了一絲冷意,手中的茶盞“砰”地一下子就砸在了地上,“嚯”地一聲,整個人就站了起來,黑著臉,一腳就將身後的椅子給踢翻了過去,整個人似要殺人一般。
莫老夫人驟然臉色嚇得發白,捂著胸口指著莫錦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喘著粗氣,那急促的勁兒,就像是隨時都能一口去喘不上來的樣子,急的莫錦冉一個勁的幫她捶胸抹背,錦好看的分明,這一次,莫錦冉臉上的緊張表情是半點也不做偽的,就是王氏也急的團團轉。
黃氏面色發白,擔憂的看著錦好,想要替她求情,卻見錦好遞了一個放心的眼色給她,也就強按住自個兒的擔心,一句話不說的站在莫老夫人的身邊,幫著倒茶遞水。
半響之後,莫老夫人方順過氣來,尖叫著,罵道:“你個孽障,你是要氣死我啊。”顫抖著手指,指著莫錦好:“孽障,你在我面前這般放肆,是不是仗著你一品博學的官位,你是不是以為,你得了一品的官位,我這個老婆子就可以不放在眼裡了?還是你仗著你即將成為長公主的媳婦,皇帝的外甥媳婦,就能打殺了我這個祖母?”
莫老夫人神情激動,臉色潮紅:“我倒要問問你這個一品博學,這是哪家的道理?好,好……果真是太后親封的一品博學,這道理都與眾不同,等你祖父回來,我就讓他上個摺子問問皇上,看他管不管你這不孝的孽障?”
莫老夫人說要上摺子,其實是騙人的,莫錦好怎麼說都是莫家的女兒,能得封一品博學,那是莫家祖墳冒了青煙,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她又怎麼會親手將這福氣給折斷了。
要知道,自從莫錦好得了一品博學之後,山谷鎮的莫府大門差點給人踩破了,那莫名拜訪的,滔滔不絕,她這一輩子也沒有瞧見過莫府這般熱鬧過,就是莫老太爺當年勝任四品官位也沒有這麼熱鬧過。
更別說,她因此所享受過的尊重。
她現在這般說話,不過是要逼著錦好退步,好讓錦好明白,誰才是這個家裡說話管用的人,誰才是不可違背的人,她要讓錦好明白,不管你莫錦好翅膀多硬,也飛不出她的五指山。
錦好嗤笑一聲,笑容裡有著一絲不曾掩蓋的殘酷:“祖母若是想著莫府上下一起陪著大伯母死去,儘管的上摺子吧。”
錦好嘴邊的笑意,越加的冷酷:“我只是砸個杯子,想要替她遮掩一下,你們就像是我做了罪大惡極的事情,又是哭啊,又是叫啊,祖母更是說我不孝,還要上摺子,真是好心沒好報,既然你們各位都不怕掉腦袋,我又何必替各位擔心。”
她將目光轉向王氏,露出一個寒氣十足的笑意:“大伯母,你不在京城,大概不知道我母親的親事,是皇上御賜的,更不知道我母親,早不是平民百姓,而是皇上親賜的三品淑人,你無官無品,辱罵當朝三品夫人就已經是滔天的大罪,更何況是辱及當今聖上有眼無珠呢?這豈不是滅門的大罪?”
錦好這話一說,所有人的動作都僵住了,王氏更是驚的跳了起來:“我什麼時候辱及當今聖上有眼無珠了?”雖然心裡很嫉妒姚麗娟那個賤人成了三品淑人,可是此時,她沒空閒時間去嫉妒,反而關心自個兒的腦袋問題,辱及皇帝,可真不是小事,砍頭都是輕的,只怕整個莫府上下都要保不住。
錦好撇了撇嘴巴,道:“皇上金口玉言,說我母親德性溫厚,賢良淑德,誰知道大伯母卻是這麼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