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華公主已經結成了死仇,能為自己多討點利息回來,錦好自然不會手軟。
長公主將二人的交鋒看在眼裡,微怔之後,輕輕嘆了一口氣,卻是無話。
金翰林則是略帶縱容的看著錦好,如水波不興的古井般的眸子裡緩緩地浮出點點星辰的光芒,像夕陽照在湖面上,泛著金光,有種從容的溫暖,讓他的面容漸漸有了一層柔和。
這般溫暖,這般柔和,錦好笑了起來。
是從心底泛起了笑意來。
她看見金翰林朝她眨了眨眼睛,含著笑意,朝她眨了眨眼睛,俏皮的笑了。
和他飄逸若仙的外表,半點也不相稱。
錦好的笑意一下子就從眼角眉梢溢滿了出來。
他這樣少時充滿了艱辛的人,在她面前,每一次都會露出驕陽破霾的笑容,照亮她沉重的心帶來點點的溫馨。
她突然明白自己為何從頭到尾,所鎖定的物件都是金翰林了。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自己的心了,她是喜歡眼前這個少年的。
因為在金翰林的面前,不管自己是什麼模樣,不管自己對他是利用也好,還是祈求也好,她都是她,徹底的她,不用帶著面具,不用偽裝,他都會完全的包容,對她露出親暱的笑容——不管是在什麼情況下,不管實在什麼時候……只要她能看見他,不管他的心是快樂還是痛苦,只要面對她,他總是笑著。
一瞬間,錦好的心變得好像洇水般的柔柔的,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認定眼前的少年。
他就是她歷經兩世要找的人,能將對方放在自己的面前,這般包容,體諒,他們會有美好的未來。
錦好的眼睛,感覺到潤潤的。
她朝著金翰林眨了眨眼睛。
金翰林的眼裡,又流露出清澈的笑容來,好像能明白她眼底的意思。
錦好輕笑了起來,如同春日明媚的陽光般燦爛的笑了起來。
清華公主走了,長公主自然也領著錦好和金翰林走了,理直氣壯的好像這莫府是她家的後花園——不過錦好瞧長公主的模樣,只怕莫府連長公主的後花園都不如。
待出了莫府的大門,長公主就上了自個兒的馬車,離開前,還不忘招呼錦好,若是莫府的人再敢欺負她,就狠狠地欺負回來。
錦好心裡暖洋洋的,用力的點了點頭:有靠山的感覺實在是不錯。
長公主離開之後,錦好臉上的笑容就跨了下來。
“怎麼不笑?”金翰林見她眉頭耷拉下來,臉色也耷拉了下來。
“你這樣,我怎麼笑得出來?”錦好的聲音含著自責,是她思慮不周,只想著讓金翰林來替她解圍,卻忘了即使貴為新科狀元,對上當朝的公主時,也不會有什麼勝算。
“傻丫頭。”金翰林聽懂了她沒頭沒尾的話,輕笑一聲:“反正遲早都要回威遠侯府的,這次也算是順水推舟,該安排好的,都已經安排好了,沒什麼妨礙。”
“真的?”錦好不信。
金翰林笑著答道:“當然是真的,原本我還愁該怎麼將這事拿到檯面上來說,正好趁著今兒個亮出來,省的日後,不知道什麼牛鬼蛇神,都能到你面前咋呼一番。”
錦好聽他這麼一番話,心思不但沒有放下,反而更難受了起來:原來提前亮出身份,還是為了她。
金翰林看著她笑意盈盈,心裡卻暗道:傻丫頭,怎麼會沒有妨礙呢?只是他再也不想是個阿貓阿狗,都到她面前來耀武揚威,更無法忍受莫府的人,隨意的謀算她。
馬車到了姚宅,錦好下了馬車,清雅的桂花香氣淡淡的縈繞在金翰林的鼻尖。
錦好請金翰林進去坐坐,他吸了一口淡淡的桂花香氣,搖頭:“翰林院還有點事情沒做完——我先不進去了。”
錦好善解人意的點頭:“那你去吧,正事要緊。”
金翰林笑著凝望著錦好,久久未動。
錦好的眼底含著盈盈笑意,神色恬靜地回望著他。
空氣中漸漸地瀰漫著一種讓人不捨離去的淡淡溫馨。
兩人就這樣站著,誰也不願意開口說話打破這美好的瞬間——想讓這感覺延長些,想讓這一刻的雋永,銘刻在心頭……讓人無法打破。
秋風吹過,樹葉沙沙,驚醒了人的神智。
錦好這才回過神來,她對著金翰林笑了笑,轉身,大步流星的進了姚宅的大門。
卻在步子跨進大門時,挺了下來,豁然轉身,笑問:“金錶哥,聽說你左右能開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