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垂,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實在怪不得莫三老爺,離家的時候,自家的妻子還是如花似玉,回來的時候,居然變成了夜叉,哪個能夠接受?
三夫人張氏幾欲發瘋,恨不得毀掉一切,她的丈夫居然問她是人是鬼,還被她的容貌嚇得暈了過去,這讓她情何以堪?
莫三老爺的反應,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張氏的神志,像是得了狂犬病一樣,將屋裡砸了個稀巴爛,很快,一間漂亮的雅室就被她砸的滿目瘡痍。
可是這一次,不管是棋兒,還是畫兒或是府裡的丫頭們都只是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上去勸說,畢竟張氏現在看著哪個好臉都想毀了去,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跟她一樣。
顯然,張氏在毀掉畫兒的臉之後有了心得,很喜歡在丫頭的臉上劃下點什麼,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有兩個小丫頭被莫名其妙的在臉上劃下痕跡了。
張氏發洩了自己的怒氣之後,陰惻惻的對著一旁的畫兒吩咐,讓她伺候莫三老爺洗漱。
一旁伺候著的棋兒手中的動作一頓,不著痕跡的和畫兒交換了一個動作。
莫三老爺的書房
棋兒臉色蒼白的跪在地上,不時的拿著繡帕擦拭晶瑩的淚珠,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莫三老爺往日裡見到棋兒,都是一張小臉蛋笑得跟花似得,兩眼發光,可是今兒個,這個甜美可人,跟花瓣一樣惹人憐愛的丫頭,現在卻一副生不如活,委委屈屈的模樣,像是被人欺負得慘了,再看看畫兒臉上那道血痕,心裡就有了定論。
他是男人,而且是一個情史不算單純的男人,自然不會錯過棋兒眼裡那愛慕的光芒。
男人這種生物,對傾心自己的女子,尤其是長得水靈靈的女子多少都有些保護欲,所以當棋兒嬌滴滴的跪在他的面前落淚的時候,他的英雄之氣就被激發了。
“好了,有什麼事情,你好好說,先擦了眼淚。”聲音不知不覺,就帶了些憐惜。
棋兒的淚水漣漣,如同綿綿的細雨,落在潔白的臉上,也落進莫三老爺的心裡:“老爺,婢子可算是見到您了。”
一張俏臉雪白雪白的,渾身打著顫,撲倒在莫三老爺的腳下,哀泣道:“婢子對老爺的心意,可表日月,現在能再見老爺一面死也值得了。原本夫人留著婢子,是說日後請老爺納了婢子,可是婢子心裡明白,老爺是天邊的雲彩,而婢子卻是地上的泥土,雲泥之差,婢子怎麼敢心抱奢望,只要能留在老爺的身邊,給老爺遞遞茶,倒倒水,婢子就心滿意足。”
說到這裡,似是心痛難忍,哽咽難平:“可是……可是……婢子現在好怕。”搖了搖頭,一副恐懼莫名的模樣:“老爺,婢子好怕,畫兒她這樣了,是不是婢子也會……老爺,婢子不是怕婢子的容貌受損,而是婢子怕損了容貌的婢子如何為老爺倒茶鋪紙?老爺是雅人,身邊怎麼能落得個殘損之人。”
棋兒哭到這裡,身子如同羸弱的花朵在狂風暴雨中不停的顫抖,好像一個恐懼到了極頂,無助的,找不到方向的孩子,低低的哭泣,不是那種放肆的哭,而是隱忍的,哀哀的,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女子在想自己的愛人撒嬌,帶著無盡的嬌嗔和悲苦,讓莫三老爺的一顆心都亂了起來。
畫兒靜立在一旁,心裡感嘆棋兒對自己太狠,老爺的衣襬被棋兒硬生生的哭得潮溼了一片,這得要揉多少辣椒水啊!
為了達到目的對自個兒都如此心狠,只怕對付起別人來,更是心狠手辣,原本還有些不快她以自己的臉傷爭取同情分,但現在這點不快頓時壓下去了。
再瞧瞧自家老爺,雖然面色還很平靜,可是雙目之中卻綻放出一種活力的光彩,顯然已經從夫人毀容的打擊中走了出來:一個女人帶來的驚嚇,通常都會被另一個女人帶來的驚豔所磨滅。
棋兒的直訴衷腸,讓莫三老爺英雄氣概激發了出來,大有捨我其誰的磅礴氣勢。
畫兒雖然從來就不覺得做大戶人家的妾室是個好出路,即使生了子嗣,潑天的富貴,那也就是個姨娘,哪裡有尋常人家的夫妻來的好,不過棋兒一條心要往這條路上奔,她也不好擋著,再說了棋兒說了,若是她得了老爺的恩寵,自然不會忘了自己,想到三夫人現在瘋瘋癲癲,奇奇怪怪的樣子,想來想去,還是棋兒更加可靠點。
她也緩緩地跪在二老爺的身邊,輕聲的哽咽道:“老爺,棋兒一片痴心對老爺,還請老爺成全了她的心思。”
她頓了頓道:“老爺,您也莫要以為棋兒是貪圖什麼富貴,想要攀什麼高枝,棋兒模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