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好是沒有半分的同情,惡人總是在自己作惡之時,忘記世上有慈悲二字,輪到自個兒有報應的時候,才會想起讓對方記起慈悲,真個兒天大的笑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錦好不可憐夏荷,謝明覃嘴裡說著可憐,卻同樣對夏荷可憐不起來,她在動手陷害錦好的時候,就失去了被人可憐的資格,如果此刻錦好被她陷害成功了,想必夏荷現在一定會笑成一朵花似的,奔向她榮華富貴的夢,哪裡還會難過,悲傷成現在的這番模樣?
錦好瞧著夏荷的眼神,譏諷中帶著幾分不耐,冷幽幽地,如同臘月的古井,帶著說不出的冰寒之氣,撲扇著睫毛,如同在問:我看上去真的那麼蠢嗎?
夏荷一怔,她熟悉的五小姐向來是笑嘻嘻,寬厚仁愛,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冷寒的眼神,可是此刻,她唯有求錦好放她一馬,她和長安一樣,即使被打死了,也不能將主子出賣,否則就是說出實情,自己一時脫了罪,日後也不會好活著,而家人同樣牽累——大少爺今個兒若是被論了罪,老夫人絕對不會放過她和她的家人。
“五小姐,求您饒了奴婢,是奴婢鬼迷了心竅,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的錯……還請五小姐饒了奴婢……”事到如今,也只有錦好鬆口,才能救了她,所以夏荷雖然心裡驚詫錦好的態度轉變,卻還是不管不顧的求著錦好,但絕口不提莫錦俊。
而,莫老夫人和莫二老爺此時都像是木頭人一般,好像沒有看到夏荷在為難錦好,全都盯著地面,好像地上開出了一朵奇異的花來。
錦好環視了室內一眼,將莫老夫人和莫二老爺的態度看在眼裡,也將那說話很有男子漢氣概,做起事情來卻是軟蛋的莫錦俊的窩囊模樣看在眼裡,突然冷聲一笑。
這冷冷的一笑中,包含了太多,她滿心滿肺的嘲諷,還有對莫錦俊的輕視,對夏荷痴心妄想的藐視。
“你想讓我饒了你?”錦好突然向前跨了一步,死死的盯著夏荷。
“夏荷,你說說要我怎麼饒了你?你是要我饒了你,不追究你陷害我的罪名,還是要我替你承擔下謀害主子的罪名,還是讓我認下那毒藥是我買的,或是讓我站出來說,這庸醫是我收買過來的……”
“夏荷,你是不是真當我時軟柿子,隨意拿捏,還是覺得你家五小姐就是個蠢的,你自個兒捂著良心說說看,你若是我,可會饒了你自個兒。而且,你家五小姐我是個愚笨的,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饒過你,你自個兒給我提個醒,告訴你家五小姐我該怎麼做?”
饒過夏荷,就意味著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再追究,當然,最重要的是,日後有一絲半絲的流言流出來的時候,她還要承擔下這一切。
難不成,她的臉上寫著我是好人,任何不合理的要求,儘管提出來,我一定滿足嗎?
若不是她臉上寫著這些,這般異想天開的事情,夏荷怎麼能提得理直氣壯,讓她饒了夏荷,做夢去吧!
錦好的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毫不停頓,一字一字如同帶著冰稜一般砸向夏荷,原本哭的梨花帶雨,慘兮兮的夏荷張大著嘴巴,傻兮兮的,白著一張臉:錦好雖然說中她的心思,可是這些話怎麼能如此明明白白地扔到她的臉上呢?不要說屋裡的下人覺得她過分了,就是她自己聽了都覺得是那麼的過分——雖然這些都是她心底最深的意思。
但,五小姐怎麼可以如此咄咄逼人呢?
莫錦冉脫口而出:“得饒人處且饒人,五妹妹,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錦好冷冷的看著莫錦冉,直直的與她的眼睛對視:“我咄咄逼人?笑話!大哥與二姐姐栽贓陷害我,一心想要毀了我的名聲,將我往死路上逼時,就不咄咄逼人。夏荷這丫頭,為了榮華富貴,昧著良心,誣陷我對祖母下毒,不咄咄逼人?大哥,為了置我於我死地,買通大夫,指鹿為馬,誣陷我手指有毒,不咄咄逼人?你們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惡事,不咄咄逼人,我這個不肯擔下罪名,不肯饒了謀害自個兒的人,就咄咄逼人了,這天下有這麼樣的道理嗎?”
“若是這是你們的道理,那麼今兒個我說什麼都要做個咄咄逼人的惡人了。”錦好的神情看起來說不出的堅定,一雙眼睛亮的驚人,直接看向莫老夫人:“祖母,今兒個事情人證物證俱在,鐵證如山,還請祖母,父親為我討個公道。”
“你們還不給我跪下。”莫老夫人怒喝起來。
莫錦冉呆呆傻傻的看向莫老夫人,似乎根本沒有聽見莫老夫人的怒喝,愣在那裡,沒有動靜,而莫錦俊卻立即明白莫老夫人的心思,雙腿一軟,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