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府的公子,身份貴重,這點銀子不過對您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您何必……”
眾人一片譁然,不管是看守恩客的差役,還是光著身子的恩客,頓時都掉頭看著許諾家和那借錢的恩客。
許諾家頓時惱羞成怒,一下子甩開那恩客黏上來的手:“滾開!什麼東西,也敢和爺套交情。”
言必,周圍突然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用一種光怪陸離的神情,看著他,許諾家眼前突然一黑:該死的,他中計了。
他若是不出聲,即使那人說破了嘴皮子,誰也不敢確定他的身份,一群披頭散髮,光溜溜的男人,誰能分辨清楚,在加上他年輕力壯,拱到了裡面,這位置也算是“隱秘”,日後只要家裡拿了錢贖人,這事情就水過無痕。
即使有人議論起來,可是天下長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何況是光身子的,他只要矢口否認,誰能拿他怎麼樣。
可是現在他這麼一口開,不就是坐著了他的身份。
果然是樂極生悲,今兒個他剛算計了那個野種,誰知道風水輪流轉,這晚上,就輪到他倒黴了。
而且,他這黴倒大了,自個兒這些年辛苦籌謀,今兒個過後,就成了一腔春水,向東流了。
許諾家想到自個兒竹籃打水一場空,辛苦了這麼些年,居然給他人做嫁衣,頓起腦袋一黑,暈死了過去。
官府的差役淡然的瞧了一眼,誰也沒有浪費同情心,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有什麼好奇怪的,每次突擊搜查八大胡同,總會有些倒黴的官員,當場羞憤暈倒,也不知道顧著是臉,還是屁股。
八大胡同遠處某處隱秘的高樓,一道白色的身影神色淡淡的瞧著下面的鬧劇,眼底漸漸凝結成冰冷的深意。
到了今時今日,他的忍耐也到了盡頭,他倒要看看今日之後,那些人還敢不敢輕易招惹他——龍有逆鱗,他要讓那些人都知道,莫錦好就是他的逆鱗,敢算計莫錦好,就等著身敗名裂。
死,算什麼,
與其藏著掩著,還不如正大光明的展示在眾人面前,只要他有足夠的能力,誰又敢碰他的逆鱗。
金翰林看著萬般狼狽,抬破口袋一般,被抬上牛車的許諾家,眼底閃過一絲諷刺:好戲才剛剛開始。
……
威遠侯府
葉氏對著鏡子細細的(www。kanshuba。org)看書吧自己一頭青絲,動作輕柔,微微瞧著唇角,細細打量鏡中之人,肌膚如玉,花容月貌,烏黑髮亮的頭髮微散,越發映襯的眉若遠山,霧靄隱隱,唇似紅綾,眼若秋波,水光灩灩,嬌豔的如同枝頭的一直凌霄花。
細細的檢視過眼角,發現前幾日隱隱欲現的魚尾紋經過自個兒的巧手修飾後,已經找不到蹤跡,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臉色卻不那麼好看:像她這樣的美人,是無法接受自個兒長出衰老的魚尾紋的。
其實,葉氏實在是苛刻了,別人看來,她這般容貌,已經是上天對她的偏愛,時光彷彿在她身上停止,誰也看不出來,她已經是快到四十的人了。
這般美若天仙,柔若弱柳的葉氏,也難怪當年,威遠侯為了她,要金窩藏嬌,寧願擔著惹怒長公主的風險,將她置為外室。
不過,葉氏的壞心情沒有保持多久,想到今兒個那個野種難看的臉色,這心裡就一陣痛快。
這麼多年,她一直忍氣吞聲,小意討好,為了威遠侯府日夜操勞,深居簡出,都不知道過得什麼日子,可是那個女人不過憑藉著一個高貴的身份,就可以坐享其成,死死的壓她一頭。
就如同當初,明明是她和表哥青梅竹馬,緣定今生,可是卻因為那個女人的出現,她活生生的由正室變成了外室,連個名分都沒有。
她恨那個女人,恨那個女人搶了她的妻位,恨那個女人搶了她的男人,恨那個女人生的兒子奪了本該屬於她兒子的尊貴位置,恨,滿腔滿心的恨。
她最恨的是,那個女人搶走了表哥的心,即使這麼多年,那個女人對錶哥從不加以顏色,更不讓表哥進房,可是表哥心裡唸的,想的,都是她,如今那個女人的兒子回來了,表哥更是一心想將世子的位置傳給她的兒子,甚至那個野種說不願意改回原先的名字,表哥也依著他。
想到這裡,葉氏的心就涼了起來,這些年,她一心討好,用足了心思,就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表哥怎麼能如此無情無義?
葉氏想到這裡,眼中有一道銳利的光芒,攏著青絲的手,不由得緊了起來,知道髮根傳來刺痛,她才醒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