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擎將毛線衫一脫還沒入水,莫奕勳已經顧不得地栽進水裡。
同時朝著流年遊的兩個人都吃了不少的水,海水鹹的不行,浪頭也不小,流年只是沉沉浮浮地伸著手喊救命。
“奕勳——奕勳……”流年下意識地喊著名字,整個人已經不知道撲騰,沉沉地就往水下去。
不知道誰的手探過來,橫攔過流年不盈一握的纖腰,然後冰涼的唇堵上流年的薄唇,他的氣息帶著淡淡的薄荷味,夾著海水鹹澀地味道不斷地將氣息度進流年的口中。
水中的流年撲騰幾下,又要往水裡沉。那雙手猛地一使力,將她往自己身上拖,“流年,撐住!”
深沉如大提琴的聲音,猶如黑夜中一道微亮的光線,讓流年有一瞬間的恍惚,卻又很快地迷糊過去。
她的手無力的攀上那個人的肩頭,水下,她單薄的裙衫被海水盪漾著飄起。
附在自己腰際的手掌帶著冰涼的溫度,冷冷的,一絲絲地沁入她的肌膚,帶著冷冰卻又溫暖的錯覺。
“流年,不要有事!撐住!”流年聽的並不真切,然後唇又被一股冰涼貼上。
“夏小姐!夏小姐!”莫奕勳才將流年帶上岸,一群人就圍了上來。
莫奕勳還沒緩過氣來,直接將流年放倒在沙地上,“讓開點!讓開點!”莫奕勳沒好氣地朝著眾人吼。
村長也看得急,壓根就沒想到會出這檔子事兒,只好招呼一眾的人退讓開,“大家稍稍往後退退,讓空氣流通……”
“流年,求求你,不要有事!”莫奕勳一遍一遍地叫她的名字,水順著他的發往下淌,淌過他的臉頰,然後流過他精緻的下顎,最後滴落在流年的胸口上。
他雙手交疊,摁在流年的心口上,一下,一下,一下,“夏流年,你該死的給我醒過來!夏流年,你聽到沒!你聽到沒?夏流年,不許死!不許有事!”
莫奕勳隔著幾下聽流年的心跳,又重新將手移回流年的心口上,繼續按,“夏流年,你要是不乖乖的醒過來,我一定不放過你!你聽到沒,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死!不許有事!你不是說,讓我滾遠點嗎?你醒來,我就滾遠遠的,我絕對不打擾你!”
“夏流年,你聽到沒?聽到沒?”莫奕勳仍舊一下一下地摁。
站在人群后頭的穆天擎剛要躊躇地轉過身,人群裡就有人喊,“醒了!醒了!夏小姐醒了!夏小姐醒了!”
“小勳!”村長剛激動著夏小姐幸好沒事,莫奕勳整個人就暈在流年的身上,“快把小勳抬到家裡去!快!”
穆天擎忙迎上來,打橫抱起流年,立馬跟著送回莫爺爺家。
-----------------------
流年昏迷了很久,等她醒來的時候,穆天擎已經累得趴在了床頭上,“你醒了?我去把藥端來,你先喝藥。”
“天擎……”流年抓住穆天擎的手腕,“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穆天擎一愣,笑著轉過身,又坐回床頭,“傻瓜,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感冒呢!不好怎麼參加慶典?是不是?把大家夥兒都嚇壞了。”
流年嘟著嘴,虛弱地一笑,蒼白的臉因為忽然的咳嗽又變得更加白皙。
她握著穆天擎的手慢慢地收緊,她仍然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在自己的耳邊說:夏流年,你要是不乖乖的醒過來,我一定不放過你!你聽到沒,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死!不許有事!
“怎麼了?”看流年眼裡含著淚,穆天擎心疼地抬起手,擦掉流年眼角淌出來的淚水,“哭什麼?傻瓜!”
流年止不住地往下掉眼淚,哭得像個孩子,然後哽咽地對穆天擎開口,“沒有你的命令,我不會死,也不會有事……只要有你在身邊,我一定乖乖地醒過來……我會很聽話,然後醒過來……”
穆天擎一怔,聽到流年的話,明顯感覺到流年誤會了——她應該以為,救她上來的是自己吧?
穆天擎扯出一笑,手撫上流年的額頭,“我去拿藥。等我。”
“好。”流年眼皮又沉沉地合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穆天擎走出門口,不知道該怎麼去消化流年的話。
他應該告訴她,是莫奕勳救得她嗎?應該告訴她,她口口聲聲道謝的,說會很聽話的物件,是莫奕勳嗎?
穆天擎靠在門背上,手握成拳。瞥了眼正躺在隔壁,才吃了退燒藥的莫奕勳,“莫奕勳,難道三年,還不夠讓我贏了你麼?”
走下樓,拿了流年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