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厲害,專門發掘這些好地方。
我輕盈地走近那湖,掬起水洗滌著雙手,閃亮閃亮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煞是好看。
“倪初雪。”他喚我的名字。
我歪頭朝他一笑:“什麼事?”
“你怎麼越來越漂亮了。”他的眼神有些變得深。
我笑得更得意了:“是啊,我也是這麼覺得。”一手摸著臉,感覺上手上的冰冰涼,細細地用手拭臉,愛上這種冰涼而又幹淨的感覺。
手上的水滴落在湖裡,滴散二個橫糊的身影。
他坐在湖邊,看我洗得舒服自在,也伸出手:“給我洗洗手。”
我咕噥:“太子,你自個洗嘛。”
“你這個懶宮女,怎麼做宮女的,叫你洗,你就洗。”
這是第二次有人叫我懶宮女,我骨子裡,還真的是存著懶惰的性子。
“好吧,我是小宮女,不得不聽。”我掬起大把的水,放在他的手掌,流了他個衣袖溼溼,胡亂地洗著。
暖熱的掌心印上我的手掌,我拍得用力:“這下,乾淨了。”
“好你個倪初雪。”他手一拉我,讓我坐倒在他的身邊,一手猛地往我臉上甩過來,那水珠紛紛撒了我個滿頭滿臉都是。
“太子,你好可惡,還不讓我還治其人之身。”我也想甩他個滿臉的,可是,卻讓他抓住了雙手。
他挑眉笑:“這叫做先發制人,我就知道你這腦子裡,打得是什麼歪心之事。”
我仰著滿是水珠的臉:“這叫做以強欺弱。”
“倪初雪,你別動了,我給你抹乾淨水。”他一手抓著我二手,怪我報復他。一手輕輕地抹著我的臉,是什麼樣的感覺,竟然讓我忘了呼吸,腦子像是搗得糊糊的糯米飯一樣,暖暖熱熱得升化了起來。
“你臉好紅。”他輕聲地說,那熱氣,在我的臉上縈繞著,讓我的身體都輕輕地發抖。
我不安地掙扎著雙手:“你是糊弄人,我不要你給我擦了。”
“怎麼辦,你的臉摸起來好滑,讓我愛不釋手了。”他唇角挑起笑意。
“不要這樣子啦,要是有人來,我跳到湖裡也洗不清了。”
他戲謔地看著我:“洗得清幹什麼,正好,讓人瞧見了,你就順風頭到東宮。”
我嘿嘿笑出聲,掩蔽我的不安和尷尬:“太子,這算什麼呢?你不是想讓我惹笑話嗎?太子和宮女,嘿嘿。”
他哼笑:“有什麼不可以,不過,這宮女就差了點就是了。”
“哎呀,太子,別逗我玩了,我給你吹個曲兒,保準好聽。”覺得好危險一樣,我是怕會發生什麼?那麼,我和太子之間所說的朋友,就薄弱得不堪一擊了。
他放開我的手,我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心跳得厲害,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樹邊去折了樹葉,用衣襟抹乾淨。
就放在唇邊輕輕地吹著,這小曲子,是在秦淮學會的,我很是喜歡它,前半段是悲而不怨,後半段一轉,帶著一股子清新和令人奮發的氣度。
我難過的時候,我會吹,我高興的時候,我也會吹。
很簡單,不是什麼珍貴的樂器,只是二片葉子而已,隨手可得。
我似乎又回到了秦淮,我看到了好風光,眯起眼,聞到了蓮香,看到了荷葉連田田的樣子般,風,輕輕柔柔地吹著。
清亮的簫聲一加入,我睜開眼,看到太子正坐在湖邊看著我,手在那白玉蕭上輕動著,清亮的簫聲響起,和著這葉子的聲音,竟然奏成一曲神迷之樂。
看到彩雲飄飄,看到了黃山雲海。
太子的身子似在拉前,就駐站在我的眼前一般,好是俊朗,他真的長得好看啊。我知道,不該這樣瞪著一個男子看的,可是,我制止不了自己。
心在跳,我卻沒有停下,交匯在空中的是,相互的樂音,眼光,柔柔地交纏在一起。
不知吹了多久,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一陣拍掌的聲音響起:“當真是妙絕了,讓本王能聽到這仙樂,不枉千里來燕朝,原來,竟然是太子殿下和宮女吹奏。”
那含笑的臉,不懷好意的話眼,深如海般,經嚇到我了,竟然是耶律重那混蛋。
我氣恨地瞪著他 ,才發現,他的身邊,還有七皇子,還有幾個皇子,還有公公,宮女,一連串的。
我頭低得低低的,不敢去看那七皇子冷到極點的臉色。
心裡祈求著,這自稱是千里的商人,能不認出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