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傾前身,有力的一手攫住我的下巴,氣息幾乎是吐到我的臉上,溫溫熱熱的,帶著酒的香氣,也帶著他臉上的寒氣。
看不清的幽暗眼神,在我的臉上打轉著。
我還是輕笑,我的眼裡,不會寫上連心也佩服,驕傲的倪初雪,跳了出來,從宮女的束縛中,跳了出來。緊咬著牙關,還是看著,一垂眸,都能看清我眼底所有的心民,我輕輕地勾起唇,若隱若現地笑著。
笑他,笑他的不知所謂。
“這般的驕傲,必將你的翅給折斷?”帶著威脅的話,輕吐在我的耳邊。
我低低地笑著:“翅膀,斷了,再重生,怕的是,連飛的勇氣都沒有,就困住了。”
他放開了我,下巴痛極了,我輕輕地揉著。
平靜地說:“七皇子如果沒有什麼吩咐,奴婢就得擦地了。”
他沒有說話,臉色依然是看不清楚,身上的戾氣,卻不濃。
“砰。”的一聲,放在轉角一側的劍蘭忽然的倒下。
那花盆砸在這大理石上,砰然作響,摔了個粉碎。
也將人的視線吸引過來了,有人驚叫著:“這劍蘭怎麼無緣無故地就摔下來了?”
我冷笑地聽著,也讓七皇子看著吧,所謂的本份,就是如此。任人宰割。
管事的嬤嬤來了,尖著嗓子叫:“這是誰在這裡做事的,誰負責這些花的?”
何必問,不就是我嗎?我也不必起來了,就跪著吧!
我聽見自己冷嘲的聲音響聲:“是我負責這裡,是我在這裡做事的。”
“又是你,倪初雪,你安的是什麼心,你知不知道,這些花可是皇上喜歡的,好大的膽子啊?”冷冷地聲音帶著一些得意的笑。
我輕笑:“嬤嬤,是花自己掉下來的,我根本就沒有去碰。”
那嬤嬤叫得更大聲:“好你個倪初雪,怎麼跟我說話了,什麼態度?不是你,還有誰?”
“嬤嬤要什麼樣的處罰呢?還是,我就必定要受什麼樣的處罰?”我冷冷的聲音響著。
她必然也是不知道我會這樣說的,要是換了一般的宮女,只會跪在地上哭著抖著求饒。
太多醜惡的臉孔,讓我看不清楚,摔在地上的劍蘭,也沒有人敢動。
“你這不知死活的宮女,竟然摔壞了這劍蘭,你拿什麼來賠?”
我輕笑:“不就是要我的命麼?”
一盆花,多珍貴?比得上一條人命,花沒有壞,摔壞的,只是花盆而已。
原來,要陷害一個人,要一個人的命,如此的簡單,我自問,我沒有得罪過她們。
可是,不是她們要為難我,而是,有人要這樣做而已。
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折磨,所謂的磨難,還真是讓人瞧不起了。
她們,也是奴婢啊,奴與奴之間,也分著階級,也容不下善良?
“你。。。。。。”那嬤嬤一時說不出話來。
七皇子從暗處走了出來,冷冷的斥責:“吵什麼?”
那些人一聽,趕緊跪了下去叩拜,沒有想到他在,嚇得聲音都是微抖的。
“啟稟七皇子,是這賤人,摔壞了皇上最喜歡的花。”
我眸子輕笑,我不想去看七皇子臉上,如何的“精彩”。
“都滾回去,這花摔了就摔了。”他冷厲的聲音讓人心底發寒。
那些人趕緊跪安,管事嬤嬤看了我一眼,皺著眉頭就走了。
我那花捧起,不過是摔壞了一些枝葉,折了還會再生出來,只可惜了,上好的花盆。
將花放在園中,明兒個必定會有人看到,再換上花盆。
默不作聲地將地上的泥和碎片都堆到一邊,再擦乾淨。
七皇子煩燥地走來走去的聲音,他是否,就看清了,這就是本份,是她們的本份。
唉,我和他鬥什麼氣呢?有時,我真是不瞭解我自己,明明不想出風頭,明明只甘於平淡。可是,有時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小心就出頭了。
鋒芒畢露不是一件好事,月亮和太陽,沒有人會說月光太盛,而會有人討厭日頭太烈。
倪初雪,想點開心的事吧,我心裡輕輕地說著。
猶還記得,月光下,娘牽著我的手,輕輕地教我畫畫。
對啊,我要畫,就畫劍蘭吧,送給上官雩。
是美麗的花,可是帶著鋸狀,會傷人的。
“回去。”冷若冰霜的聲音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