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回過神來,輕輕彎下身子,將李義陽橫抱在懷中。身後果然傳來燕軍廝殺之聲和宮女的尖叫聲,那混亂人群應該正朝他們倆方向奔跑而來。高戩不敢遲疑,抱起李義陽飛身上了屋頂。
月黑風高,涼風吹起李義陽的裙角,在昏暗的月色下打了幾個卷兒。此時的李義陽,早已駭得瑟瑟發抖,不知所措。他見高戩一直俯視下面的情況,眼神遊離,好像在尋找什麼重要的人,於是奇怪的問道:“高公子怎麼會來皇宮裡?你是來找人的嗎?”
“請問,姑娘有沒有見過二公主?”
“二公主?你是說……我的皇妹?”李義陽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她實在想不通,妹妹和這男人會有什麼瓜葛。她和高戩僅有一面之緣,便已傾心於他。自那日孤山寺一別,直到現在,她日思夜想的都是這張英俊的面容。她也到了出閣的年紀了,各大家族的王孫貴胄倒是向她父皇提過親,可她心心念唸的只有高戩,哪裡願意嫁。這樣拖了兩年之久,本打算找個機會好好向母后說明高戩的身份,派人去奕劍山莊請他入宮的,誰知還沒來得及細說,竟已遭來燕國大軍這場虐殺。
高戩聽到女子稱呼李令月為“皇妹”,這才開始仔細端詳她。他的眼神不是很禮貌,卻非常友善,他在仔細搜尋這張面孔的記憶。月色太昏暗,他看得不清楚,只得循著記憶中兩年前第一次和心上人邂逅的線索,他忽然記起,當日和李令月在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姑娘,姓甚名誰,他早就忘記了,只是隱約中好像有些印象,其中一個姑娘是李令月的姐姐,也姓“李”。
“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李姑娘!”高戩恍然大悟,轉而又問道,“你妹妹在哪兒?我是來接她出宮的。”
“接她出宮,為什麼?”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你快告訴我,月兒的寢宮在哪個方向,我好去救她。”
李義陽眼神頓時黯淡下來。這男人根本就沒有和她聊下去的意思。她實在有些憋屈,父皇母后御駕親征,去了西周,一回來便被燕軍賊皇帝暗殺,現在燕軍又猖狂的殺進皇宮裡來了,偌大的皇宮,她自己一個人待著,實在是害怕的緊。妹妹一直住在蘇婉兒家裡沒有回來過,自然談不上危險,可她身處險境,又有誰想到過她的安危?
她指了指西北方向那座燈火通明的宮殿,那裡早已燃起熊熊烈火,黑煙冒了幾丈高,似是要衝破天去。“那裡就是我皇妹的寢宮!”
高戩順著方向望去,見那邊燕軍正在肆虐燒殺。他心裡擔憂不已,站起身正要飛躍下去,胳膊卻被李義陽一把拉住。她焦急的道:“我話還沒說完呢!皇妹住在蘇婉兒家,一直沒回宮,她現在不在那宮殿裡,你不必去尋她了。”
高戩一聽,驚問道:“你說什麼?她不在宮裡?”
李義陽點點頭。高戩又問:“蘇婉兒家是不是皇宮大門外最寬敞的那棟府邸?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寫著‘蘇’字的?”
李義陽又點頭。高戩理了理衣角,正欲離開。李義陽一臉無辜的看著他,手中拉著他的胳膊死命不肯放開:“高公子,你就打算把我扔在這屋頂上,吹一夜的冷風嗎?”
話音剛落,牆角下跑過來三五個燕軍,手裡拖著兩具宮女的屍體,血印在地面上拖出很長一道紅色。其中一個燕軍正在解褲帶,笑的十分淫邪,另外的燕軍找了個舒適的牆角,開始扒宮女的衣服。
“噓……先別說話。”高戩壓著李義陽的背脊,朝下蹲了蹲,隱藏的非常謹慎。
他仔細觀察著下面的動靜,竟發現那兩個可憐的女孩根本還沒死,全身都是刀傷,還強撐著一口氣,喉中早已喊不出話來。燕軍一邊撕扯她們的外衣,她們一邊無力地掙扎抵抗著。那個解完褲帶的男人應該是幾個士兵的首領,其他人對他明顯唯唯諾諾。只見他脫下褲子,巨熊似的撲倒在一個赤luo的小宮女身上,哼叫著幹起齷齪之事。
那小宮女狠咬舌頭,昏死過去。身子不再動彈,四肢也不再掙扎。旁邊另一個宮女看到了,開始發出聲嘶力竭的尖叫,燕軍舉起大刀便朝她的臉蛋劈過去。一道鮮紅的刀痕斜印在她嬌麗的面容上,鮮血如柱噴出,嘶啞的尖叫之聲戛然而止。為首的那個燕軍卻並未停下動作,仍舊死命幹著,一邊用力挺動下身,一邊發出yin蕩的嚎笑。
“可惡,這群無法無天的燕軍,居然連死人都不放過!”李義陽低聲咒罵道,“叫你們下輩子全都投胎做畜生!”
李義陽激動不已,惹得高戩連忙捂住她的嘴。一雙因常年握劍而長出厚繭的手,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