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紅色,旁邊伺候的宮人嚇得連忙伏倒在地。
“皇上息怒,蘇勒妹妹無意冒犯,還請皇上恕罪。”蘇勒明明可以避開那碗湯藥,而她卻不躲不閃,我怕她和玄燁會硬碰硬,不想一件事情尚未解決,又攪入另一件麻煩事,“皇上,太子和四阿哥已經在殿外跪了一夜,這日頭馬上就會毒起來,我怕他們的身子會受不住。懇請皇上開恩,好傳他們到殿內問話。”
玄燁擺擺手,示意宮人把兩位皇子領進來。
和上次一樣,太子和四阿哥,不僅是發生爭執了,已經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了。這次更甚,除了臉上手上都已受傷之外,連衣服都被扯爛了。
“你們兩位可知錯了?”玄燁抬手讓殿內的宮人全部出去了。
“兒臣不知。”太子道,臉上不服氣和不屑的表情盡收玄燁眼底。
“兒臣也不知。”四阿哥的聲音中帶著哽咽,“有錯的明明是太子。”
玄燁正待發作,但又看到幼子這般模樣,耐下性子問:“老四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夜眾阿哥在景仁宮為大行皇后守孝時,太子以言語激怒了四阿哥,隨後兩人大打出手,宮女太監們見是兩位皇子扭打在一起,不敢上去勸架,兩個人一來一回,把整個靈堂弄得一團糟。此事傳到養心殿,龍顏大怒,勒令兩位阿哥跪在殿外等候發落,並傳下口諭,若有敢為兩位阿哥求情者,就以同罪論處。
“你倒是說說看,太子到底是說了什麼了,要你拳腳相向?”玄燁的眼中滿是疲憊。
“我說,老四看你今後還敢不敢在笑我,現在你和我一樣都是沒額孃的孩子了……”太子的語氣強硬,但是他的眼睛終究還是出賣了他脆弱的內心。
“你……”玄燁劇烈地咳嗽起來,手指著太子,卻再多說不出半個字。殿內一片寂靜,彷彿能聽見太子的眼淚滴在大理石上聲音。
不知是在多久之前,太子和另一位阿哥發生了爭執,也是因為對方說他是沒額娘疼的孩子。仁孝皇后的早逝似乎已成太子的心病,旁人問不得提不得。
玄燁的目光由太子身上移開,緩緩看向跪在我身旁的蘇勒,但是他的目光剛剛觸到蘇勒的眼睛便逃也似的離開了:“罷了罷了,你們都出去。朕乏了,想一個人靜一靜。”
出了養心殿,看到德妃站在不遠處,我輕輕拍了拍四阿哥的肩膀示意他去和他額娘問安。四阿哥卻故意裝作沒看見,牽著我的從德妃身邊走過。我分明看到德妃眼中閃動著淚花。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玄燁為著蘭兒著想,把四阿哥過繼給了她,現今四阿哥與其生母之間的隔閡已日漸擴大了。若現在蘭兒還在人世,那倒也沒事,四阿哥還有她疼著;只是眼前這個菜十歲的男孩,是斷然不會再回到自己生身母親身旁了。
太子的“姑姑”清雨也已在外邊等候。
“清雨姑姑。”太子見著她,一反往日的冷麵,笑著迎了上去。
“奴婢清雨給太子爺請安,給二小姐請安。”清雨微微福身。
蘇勒走上前拉起清雨的手,笑道:“你我之間還行什麼禮。”“小姐您又瘦了……”清雨見到往日生氣活潑的二小姐,而今已把脾氣盡數收藏,只留下一張單薄的面孔給世人看,不覺心頭一陣難受。
蘇勒只是笑而不語。
她們二人一人一邊牽著太子的手離開了。
只是不知道,在他們身後還有一道灼熱的目光緊隨不放。
等四阿哥去了阿哥所,跟在身邊的平兒便忍不住問道:“娘娘,這事情怎麼這麼容易就解決了?昨兒個小李子還不是說皇上盛怒嗎?”
是呀,此事我也深感不解。按照玄燁的性子,四阿哥和太子闖出此般禍事,必會受到重罰,但是現在他卻沒有深究。難道是因為蘇勒?這個在宮中幾乎快要被人忘記的女子,她今日卻突然出現在養心殿,難道真的只是替太子求情罷了。還有蘭兒走得實在是太快了,前幾日太醫還說她的病有所好轉,並無大礙,我去看她那天,她隨還病著,但是那份精神還是在的。那晚景仁宮究竟發生了何事?還是蘭兒心中的千千結終究變成了一個死結?
此般心思我也只在心中盤算,面上只對平兒道:“皇上疼惜太子,不忍罰他;而四阿哥剛剛失去額娘就更不便處罰他了。”
當晚,玄燁便擺駕延禧宮,只是這次他去看的不是正值盛寵宜妃,而是那個“清心寡慾、與世無爭”的蘇勒。而且,一連多日玄燁都留宿在延禧宮中,蘇勒的風頭幾乎蓋過了宜妃。只是還在大行皇后的喪期,不好冊封,所以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