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
芳兒聽她將話講完後,會為了很久,才緩過神來。
半天才牽動嘴角的肌肉,帶著些嘲諷的語氣道:“三叔果然是關心承祜。”
清雨急道:“以前,三爺若說這樣的話兒,我鐵定是半個字也不會信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我們能萬事都多留一個心眼……”
“清雨……”芳兒有點生氣,有點煩躁,而偏偏自己也開始相信,帶有幾分怒氣地說道,“我說過這是無心之過!”
“小姐,什麼是無心之過?”清雨如潮水般氾濫的悲傷記憶,頃刻間全部湧出,她激動地說道,“無心不過是掩外人耳目的伎倆罷了。鍾粹宮的主子當初小產也是小姐的無心之過,但在清雨看來卻是別人的預謀,卻偏偏尋了小姐來做替罪羔羊……當初小姐不讓我深究,我也就此打住了……但是,我不去想,不代表事情不曾發生。不但事情已經發生,而且同樣的手段同樣的悲劇還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在不同的人身上上演……”
芳兒的臉色隨著清雨的話變得越來越白,嘴角抽搐著,卻使不上力氣阻止她說下去。
“小姐小產那更是意外當中的意外。小姐當日的苦說都沒地說,只得把苦水往肚子裡咽……小姐,難道你就沒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過這一切都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夠了!”芳兒氣得拍掉了矮櫃上的茶碗,那瓷器彷彿是摔在認得心上,無數的碎片在認得心口割出一道又一道口子,讓人鮮血直流。
清雨跪在地上,卻昂著頭。
“清雨,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芳兒如囈語般重複這一句話。
清雨這才知錯了,芳兒這般玲瓏剔透,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又豈會理不清。在這個世界上,清雨算是比較瞭解她的一個人,在某些時候,甚至比她本人還要了解自己;但是,有人還要了解她,能把她看到骨子裡去。怎樣的人才會料定她不會將葛璐岱的事情一查到底;怎樣的人才能料定她只會將打碎了的牙往肚子裡吞!
芳兒稍稍平了平氣,道:“清雨,往事至此,你我在此深究,又有何意義?”就讓它隨風而散吧。
她走上去扶起清雨,感慨道:“清雨,你變了,變得成熟,變的睿智,但是我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於你到底是好是壞。”
“只要我的變化於小姐,於二阿哥是有好處的,那就是好的。”
現在,芳兒只盼著時光飛逝,再過八年,清雨能夠全身退出這場永無止境的後宮爭鬥。
晚上,芳兒枕著玄燁的胳膊,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白天清雨的那一番話。
玄燁見她皺眉,問道:“怎麼了?”
芳兒往他懷裡緊了緊道:“我想承祜了。”
玄燁笑道:“我叫奶孃把他抱來可好?”
芳兒見玄燁真的要喊人,連忙捂住了他的嘴:“不要。都這麼晚了承祜早睡了……”忽的她感覺手上一陣溼熱,慌忙想要將手從他嘴上挪開,豈料他早有防備,伸出可以自由活動的左手捉住了她想要開溜的小手。
“可是我還不想睡……”他的聲音從她的耳邊拂過,軟軟的暖暖的很是舒心。
芳兒被他帶到另一個絕妙的世界,縱情歡樂後,已經全身汗溼。這樣的天氣,實在是不適合做劇烈運動,芳兒想。
“你在想什麼?”他細細的問落在她的額頭上。
“我熱……”
“嗯?”這話是有歧義的。芳兒聽到玄燁語調上揚的“嗯”字,自知失言,連忙改口道:“我全身是汗,想洗澡。”這句話,她也是紅著臉說出口的,聲音幾乎弱不可聞。
隨即覺得身上一涼,原是玄燁掀掉了蓋在二人身上的被子。
在她的驚呼聲中,已被玄燁從床上撈起,他耳語道:“夫人,鴛鴦浴可好?”
現在,只有兩件事情可以讓芳兒心中毫無雜念。一是,和玄燁有肌膚之親的時候,他的熱情可以燃燒她所有雜念;二是,看著承瑞和承祜兩兄弟在身邊鬧騰的時候,他們的天真也能喚起她內心片刻的安寧。這兩種都是世間最純粹的歡愉,可是人們偏偏要在這當中加諸自己的邪念呢?
經過上次的事情,承瑞的奶孃也被葛璐岱給訓斥一番。
承瑞的奶孃年紀尚輕,卻異常的嗜睡。承瑞能夠給她接二連三地整出事情來倒也罷了,若承瑞有片刻的安靜,她的睏意便會纏上來。有時候屁股剛剛沾到椅子,意識便開始遊離。這樣的情況在她進宮後才開始出現,她也不敢將實情告訴葛璐岱,只得自己遮遮掩掩地去看民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