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命名為“關雎宮”。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把世間最動人的情詩送給了姐姐,他把無盡的榮耀賜給了我們的部族。
我應當為姐姐感到高興才是,可是為何,我的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難受得緊。
我愛皇太極嗎?
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晚,我都會這樣問自己。
我愛他。我愛這個可以帶給我無上榮耀的男人。但是,我不愛這個只會在關雎宮陪姐姐尋歡作樂的男人。
忽然間,我明白了,這些年,我所追求的不是所謂的愛情,而是至高無上的權力。第一次接觸漢學,我最想效仿的人,是那個讓天下的男人都跪在她腳下的武則天!成為皇太極的妻子後,有一段時間,我幾乎都忘記了自己年少時的夢想,自己進宮的初衷。在酒醉金迷的生活中,我竟然以為自己所要的不過是皇太極一生的寵愛。
姐姐所要的不過是平淡的生活,她為何要來攪亂的我生活。皇太極是我一生的依靠,是我想要實現夢想的途徑,但是現在他的心卻被困在關雎宮內,那一個披著鐵甲在戰場廝殺的皇太極已經不復存在了……
我讀過史書,我知道從古至今,所有的寵妃都不回落的一個好下場,我的姐姐海蘭珠自然也不會例外,盛極必衰,這是亙古不變的規律。
但是史書上沒說,到底是誰讓那些受盡無數恩寵的女子落得萬劫不復的下場。
漸漸地我便恨上了姐姐,恨上了關雎宮,恨上了把我姐姐帶入這個皇宮的人——索尼……
蘇麻拉姑告訴我,錯不在索尼,貝勒只是選了一個能在皇太極面前說的上話的人來促成這一樁婚事,如果沒有索尼,自然會有其他人把海蘭珠引薦給皇太極的。
我自然知道這樣的道理,只是這一處的幽怨實在是無地發洩,好容易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又豈會輕易地放棄?
每當蘇麻拉姑在我面前替索尼說上幾句“公道話”時,我便笑道:“蘇麻呀,你的心意我自然是明白的,早在科爾沁第一次見到索尼時,你就已經將你的心許給了他。你現在已經一顆心都向著他了。看樣子,我得找一個時機儘早把你許了他才是!”每當這時,蘇麻拉姑總會羞紅了臉,嗔怪地躲到一邊,再不敢提索尼二字。
我嘴上雖說願意將蘇麻拉姑許給索尼,但是我內心深處實則是不願意的。蘇麻拉姑是我從科爾沁帶出來的人,也是這座皇宮裡出了姑姑意外,唯一一個值得我相信的人。在我的目標還沒有達成之際,我怎捨得放她離開。
皇太極對姐姐的寵愛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淡薄下去,崇德二年,姐姐為皇太極誕下小皇子,此時她的榮寵已至頂峰,後宮之內在無人可以抗衡。
這時我才覺得自己的地位真正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
“蘇麻,我該怎麼辦?”我想一直受傷的野獸,在屋內不停的徘徊。蘇麻拉姑安慰道:“格格還年輕,日後自然會有機會誕下皇子的。”蘇麻拉姑的話雖不能對我內心的鬱結起到真正的寬慰作用,但我知道,她是這座宮殿裡最瞭解我的人。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她或許早就已經洞察了我的野心,這樣也好,以後我也不必在她面前過多的遮掩。
不久之後,我也順利誕下了皇子,這對於我來說的確是上蒼賜給我最好的禮物了。但是,皇太極的全部心力都給了姐姐以及他們的孩子,哪裡還會注意到永福宮裡的我。
在姑姑的極力勸說下,皇太極終於答應肯到我的宮裡看一眼我新出生的皇兒。他手中抱著我們的孩子,口中喃喃自語:“永福宮,永福宮……這個孩子叫做福臨可好?他一定會給你帶來無盡的福氣的。”
他和姐姐的孩子出生已經一年多了,竟還未取名字,因為皇太極覺得這世間所有的字眼都配不上他這位務必尊貴的小皇子。但是我的孩子出生才一天,他就依著我宮殿的名字就給他取名為“福臨”。這樣的不公平,讓我怎能不寒心。
只是他自己應該都不會想到,他這一日的無心之話,他日卻成了事實。這個孩子的確給我帶了無盡的榮耀。
雖然不滿於皇太極為福臨取名字時的隨便,但是我還是露著笑顏向他謝了恩。
福臨並沒有如我預期般,為我將皇太極的目光從關雎宮吸引過來。而皇太極已經顯露出要立我姐姐的孩子為儲君的意圖。我急急地去找姑姑商量對策。
豈料,她笑道:“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們博爾濟吉特氏的後裔成了大清的儲君,這不是我們的族人一直所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