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回去的路費還是夠的。而湄姨被退回來的銀兩則在小艾的請求下做個我回齊國的路費,我很是感激,琢磨著等小兩口成親我就從齊國宮殿裡摳下幾顆夜明珠來給他們作賀禮。
可惜,就在小兩口鬥志昂揚的啟程後的第二天早晨,我準備再去一次菊香樓找洪媽媽請教易容問題的時候,出現了一個極其嚴重的事故。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穿著身綢子做的女式中衣,躺在掛著華麗帳子的雕花床上,就連被面也是繡著戲水鴛鴦的大紅綢子。我的第一反應是什麼自己莫非是再一次穿越了,第二反應是這是一個變態在對一個老頭子玩換裝遊戲。很可惜,當我渾身無力的艱難的爬下床,找了面銅鏡一瞧以後,這兩種反應都被證實是錯誤的。
鏡子裡的那張臉還是青春少女徐悠悠的臉,只是比以前要白了些,讓我感覺以前附在臉上的易容起到了美白的效果,就像做了一次長達一個月的面膜。我也想過可能是再一次魂穿到另一個時空中的一具一模一樣的身體中了,可是在發現鎖骨下面那顆徐悠悠沒有而齊幽卻有的黑痣後,很快否定了這一判斷。
這間屋子很香,顏色裝飾卻又太過明豔,我不怎麼喜歡,忍不住皺了下眉頭。瞧見桌上有茶,跌跌撞撞挪過去,倒了杯茶潤潤嗓子,試著開口卻還是沙啞的感覺。莫非那活不見人的死不見屍的人妖給我下的是什麼毒害嗓子的藥?我想著自己也就這幅嗓子成器,如今卻也要丟掉了嗎,不禁一陣心慌意亂,啪的摔了杯子。
就在我還在惶恐不安為我的嗓子默哀的時候,門吱呀的開了,我嚇了一跳,一陣力氣沒提起來險些撞到桌子上。
“姑娘莫要驚慌,你要乖乖聽話,湄姨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來者果然是湄姨,很明顯,她識破了我的易容,如今大概是想要勸我入夥。
我渾身乏力,乾脆一屁股坐在桌邊的凳子上與她對峙起來,“湄姨,你識破了我的易容顯然是個有本事的,你這麼有本事還要留著我在你這裡做什麼?這樣將我當個人物似的供起來,莫不是要費許多銀子?”湄姨瞧著我,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果然不簡單,難道不知道害怕嗎?”
我拿手指敲打著桌子,裝出一副很深奧很淡定的姿態,“我自然不害怕,因為要害我的又不是湄姨。”見著湄姨一副驚訝的樣子,我不為所動,指了指旁邊的凳子,“既然來了就坐下來吧,好歹我也受著你照顧了。”好歹是經過事的人,湄姨很快定住心神,坐了下來,整了整衣衫,剛要開口,卻被我沙啞的聲音給堵了回去。
“湄姨,我不想聽你說話來混淆我的視聽。說實話,知道你要把我賣了以後我很生氣,”我停止了敲桌子的動作,“但是,我感覺你也不過是個被人利用的人罷了。我這易容不是好解的,況且你也應該是早就知道我身份的吧?”我問的這般堅定直直的盯著湄姨的雙眼,好似成竹在胸。
其實,我心裡真的十分沒有底。因為曾經猜錯過楚王和素素的事,所以再也不把自己當什麼名偵探看了,頂多是個小說看多了的娃而已,只是想著湄姨可以收留小艾報恩,這樣一個本質不壞的人自然沒有必要刻意為難我,就想來個攻心術從她那裡套出點資訊。
湄姨先前好不容易調整出的那份淡定掛不住了,卻也沒有慌亂,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姑娘,人有時太聰明瞭反而不好,湄姨確實是聽人吩咐將你留了下來……”她的語氣森森的,我緊張的屏住了呼吸。湄姨見著我的反應,淡笑一聲,“我早知道你是個姑娘家,我也聽人吩咐將你留在了春風樓,吩咐我的人似乎跟姑娘有仇,讓我把你掛上牌子賣了就好,”說著取了桌上的器物倒了半杯茶,抿了一口,“既然姑娘還算是個聰明人,有些話就好說了。姑娘這一路不論如何,總是要被捉來春風樓的。湄姨聽了人的吩咐,不敢不從。只是姑娘還有機會自己選擇,比如,你若是聽話,這桌上的茶就是熱茶,還可以治了你的嗓子。”
我什麼時候惹上了這種仇家?要將我賣到青樓來受罪的仇家!我這一路都被設計了?就算我得到了成宇和小艾的保護,最終還是很快的落入了別人早就佈置好的圈套?我激動的站了起來,猛地一拍桌子,“你大膽!不知吩咐你的是什麼大人物,讓你也有了這麼大的膽子!”
湄姨見我激烈的動作,也是一驚,卻很快調整好態度,淡然的站了起來,“吩咐我的自然是比你厲害的人物。我只知道你是得罪了人,要來我這裡受罪的,別的都不需要知道。”說罷,走了出去,卻又忽然回頭,“姑娘若是想少吃些苦頭,我看在你成全過湘兒的事上自然會護著你。你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