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有些窘迫地點頭,不覺紅霞又飛上臉頰。
“主子房裡有客,我去給您通傳一聲。”那小丫頭說著就要進門。
“等等,”煙羅一把拉住她,“既然有客,那我改天再來吧。”
說完抬腳就要向花園走。
“劉姑娘——”
“什麼人在外面?”
幾乎是同時,兩個聲音一齊傳入煙羅的耳朵裡,生生拉住了她欲離開的腳步。
煙羅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想著該來的終是要來,逃不掉的。那邊,那小丫頭已經推了門,回稟著求見一事,說完轉頭瞧著門外的煙羅,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笑著道:
“劉姑娘,我家公子有請。”
煙羅向她微笑點頭,心裡卻是發毛的很。正了正神色,攬襟跨進了門檻。
書房內傳來說笑聲,那是她第一次聽見他如此開懷的笑,不帶一點冰冷和戒備。
到底是誰?能讓他這樣笑?
轉過掛在外屋的帷幔,煙羅見到了一個多月未見的慕容雲歌。
他的笑還漾在臉上,卻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突然就斂去了全部的笑意。
不敢瞧他,只能轉過頭臉去,瞥向離他不遠處坐著的那個人。
好美。
這是煙羅心裡的第一反應,那個安靜坐著的女子有著白皙的面板,眸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牡丹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豔欲滴的味道。
她一見這打扮便知眼前的女子並非生在大漠,雖然自己身在匈奴,可是單于是特允了她可以不必著匈奴服飾的,自此閼氏總是將一些精美的漢人服飾送與她,而眼前的女子,那身裝備,分明是中原女子的打扮。
煙羅輕笑點頭,以示招呼。可那女子仍舊坐著,一臉疑惑地凝視著她,打量了好半天,才轉過頭問慕容雲歌:
“雲歌哥哥,她是何人?”
慕容雲歌含笑望著一旁的女子,又輕輕掃過站立一邊的煙羅,她的身子似乎在搖晃,因著腰椎受傷的關係,站久了自然有些不舒服。
“她——是——”他凝視她,話語僵住,他竟不知道要如何定義她。一月未見,她明顯消瘦了很多,他的眼神從她臉上漸漸滑落到她的腰間,那一刻,他的眉頭似有若無地輕皺了一下,那日的情景還是躍入了腦中。他忙轉過臉,衝著坐著的女子一笑道:“姝兒,我們不說她。還是說說你吧。”
再次與慕容雲歌見面,竟落得一個隻字未說的地步,眼見著對自己無話可說的慕容雲歌,此時也表現出身為主人家的熱情,煙羅便是打算告辭而去。
終是選擇無禮地打斷他們的對話,微微一福身,聲音都有些顫抖地道:
“既然公子在忙,那煙羅先告退了。”
一灣如月弦初上,半壁澄波鏡比明 066 府中來客(2)
066 府中來客(2)(2322字)
未等慕容雲歌開口,倒是一邊坐著的姝兒先出了聲:
“煙羅?她就是青蕪姐姐口中的煙羅?那個與雲歌哥哥訂了親的匈奴女人?”
她纖纖玉指朝著煙羅一指,那道不可置信地目光卻咄咄地望向慕容雲歌的臉。
“我不是匈奴女人,我也是漢……”
“姝兒,你先去找青蕪玩會,我處理點事。”未等煙羅說完,慕容雲歌生生將她打斷,眼眸都沒抬,只那麼漫不經心地對姝兒說道。
姝兒起身向門口走去,路過煙羅的時候頓了頓腳步,隨即朝天翻了個白眼,只餘一絲淡香便消失在了門外。
終於還是獨處了。
她的手緊緊地拽著袖口,用力的絞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座上的男人,卻發現他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眸底深處交織了極端複雜的眼神,或許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深最熾,也是最難讀懂的。
“坐吧。”還是他先開了口。已經急急地垂下眸子,不敢再看她不時用手撐著的腰肢,和有些搖晃的身體。
心裡,仍有愧疚。
煙羅挪了挪步子,揀了張最近的凳子坐下。身體的不適和緊張終於得到了暫時的緩解,她輕舒了一口氣,雖然很低很低,但還是落進了座上人的耳朵裡,就像樹葉飄落進平靜的河面一般,終是泛起一層漣漪。
真的走到了這一步,反倒沒有了先前的拘束和扭捏,煙羅想了想,抬眼看著座上人研墨的右手,不急不緩地道:
“慕容公子,今日求見實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