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都不似他家裡的老婆那樣幹黃皺吧的臉。漢子的臉膛一紅,憨聲道:“對不住了妹子,是我眼拙,你快別哭了,這樣吧,我這裡有點乾糧,是家裡的婆子剛做好的,還熱著呢,你吃點,對了,這有水。”
夏允兒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過水袋,咬開上面的塞子,咕嚕嚕就灌了下去。
漢子在旁邊只嚷著慢點,夏允兒哪裡肯聽,她覺得這是她這輩子喝的最甜的水,愣是喝的點滴不剩,她拿著乾癟的水袋,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我實在太渴了。”
漢子撓著頭皮,憨笑道:“沒關係,我一會兒再去灌。喏,你把這個吃了吧。”漢子捧著幾塊窩窩頭,是用乾淨的布包著的,“麥子還沒有收呢,家裡就只有這個。”
若夏允兒是真的古代人。她一定會嫌棄的,可她是穿過去的,對她來說窩窩頭是多麼稀罕的吃食啊,有營養,又綠色,簡直是大愛啊。她拿起窩窩頭,兩口就塞了進去。
莊稼漢看直了眼,只道是她餓狠了。
在夏允兒吃完,想再拿一個吃的時候,小玄玄醒了,而他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撒了一泡尿。夏允兒突然覺得一股暖流到了身上,下一秒,她就反應了過來,正想說他幾句。小玄玄大概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在夏允兒張嘴之前,就先咧開大嘴,哇哇哭起來。
夏允兒一看,沒了轍,苦笑道:“你尿了我一身,你還哭?!有理了是不是啊?”本來只需擦乾淨。給小玄玄換上乾淨的尿布即可,可她的包袱丟了,根本沒有尿布可換。夏允兒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反正已經破了,就再撕下一塊給他當尿布得了。
夏允兒一手抱著正在哭鬧的小玄玄,一手就在裙子上使勁扯起來。
莊稼漢見狀,先是不解地皺著眉頭,然後眉頭舒展開來,制止了夏允兒,“妹子,你先用這個吧。”
夏允兒一看,莊稼漢拿著的是剛才包窩窩頭的布,窩窩頭被他抱在懷裡,夏允兒感激地笑笑:“謝謝哈。”手腳麻利給小玄玄換上尿布,剛想舒一口氣,小玄玄就在她的胸前蹭來,夏允兒知道他這是餓了,在找奶吃。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麼能當著一個漢子餵奶呢,她恨不得想給小玄玄一巴掌。
莊稼漢似乎看明白了,他背起了農具,“妹子,我看你孤身一人,暫時也沒個投靠的去處,不如先去我家住幾日,我家裡就我和我的婆子,還有一個十歲的兒子。”
除了在他們家暫住幾日,夏允兒還真想不出什麼辦法,最主要的是她身無分文。以後的生活根本沒有著落,“那就麻煩大哥了。”
“呵呵,不麻煩,不麻煩。”
“對了,大哥,你們家離這裡遠嗎?”
“不遠,喏,前面的莊子就是。”
夏允兒目測了一下距離,大概有十分鐘的路程,若是再遠一些,恐怕她就要爬過去了,兩條腿像灌了鉛,每走一步就得使出渾身的力氣,待走到一個用籬笆圍起來的小院時,夏允兒就已走不動了。
莊稼漢推開木門,朝裡喊道:“婆子,快出來。”
就見一個穿著灰布衣服,包著布頭巾,面色黃皺的女人出來,她先打量了夏允兒一番,然後狐疑地看向自己的丈夫,那眼神中分明有一絲擔憂,“她是?”
莊稼漢道:“她是我剛遇到的一位妹子。身上沒了盤纏,想在咱們家借住幾日。”
“哦。”女人半信半疑,朝夏允兒走近幾步。
夏允兒笑道:“大嫂,我叫小夏,這是我的兒子,小玄,幾天前我們被一夥人綁架,他們想借此勒索我的夫君。可是我們家哪裡有那麼多錢啊,夫君一時半會兒籌不到那麼多的銀子,那夥人便想把我賣了。我,嗚嗚……”夏允兒擠出幾滴眼淚。“我只好趁著黑夜逃了出來,本來我還有幾件首飾可當,路上只顧著逃命,弄丟了,大嫂,你就看在孩子的面上,收留我幾日吧,只要我有了盤纏馬上就走,決不連累你們。”
女人見夏允兒真的像逃命出來的,不是自己的漢子在外面找的女人,便放了心,憐惜地道:“可憐你一個婦道人家還帶著孩子,大晚上的,從土匪窩子裡逃了出來,一定趕了很遠的路吧,看衣服都破了,快進屋,我給你補補。”說著就拉著他們母子進去了,女人又歪著頭對漢子道:“你去地裡吧。”
漢子答應一聲,背起農具又去了田裡。
房間裡,一個十歲的小男孩正在編籮筐,十指纖小而靈活,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好奇地看著她,夏允兒朝小男孩笑笑。小男孩有些膽怯,低了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