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客棧,找了包間。待大家坐定,寒澈道:“皇上既然已經撤銷了通緝令,那麼你們還是要去關外嗎?關外的生活悽苦不似中原。”
夏允兒一直盯著花溪,看她一身婦人打扮,做小鳥依人狀,一直不離胡宴棠左右,她的心裡就直冒火,是以重重點頭,“去!”
胡潔芸和林子晴都皺了眉,這一路上她們已經受夠了顛簸之苦,若是再去關外,那日子是可想而知,她們都已經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是以都不願去關外。反倒是那叫花溪的女人,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滿,只拿眼睛瞧胡宴棠。
夏允兒暗自撇嘴,擺弄著桌子上的茶杯,不看他們。
林子晴暗暗捏了胡宴熙的手,胡宴熙道:“我看不如就留在山海關吧,這裡也是做生意的好地方。咱們的家已經被抄,沒有錢財留下來,去了關外。如何生活?”
夏允兒暗道:“沒有錢在上海關如何做生意?再說這個地方是官家必爭之地,以後努爾哈赤要進入關,到時候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如何保命?難道要去殺了吳三桂?”
胡宴熙看向自家的弟弟,“宴棠你認為呢?”
現在的胡宴棠已不是海義坊的大掌櫃了,因為路王一事,被撤銷了大掌櫃一職,他也什麼都沒有了,對他來說去哪裡都無所謂,只要夏允兒同意。他詢問似的看向夏允兒,夏允兒扭了臉,不鳥他。
胡宴棠苦笑。“今天大家都累了,先歇歇吧,這事明天再議,反正又不急。”
夏允兒道:“也好,我該去看孩子了,你們歇著。”小娟一人看管兩個孩子,她有些不放心。尤其是這孩子被上次的事嚇著後,就疑神疑鬼的,神經有點不大正常。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我們全家這樣還不是你害的,到了現在,我們什麼也沒了,你倒好,光顧著自己,一點兒都沒見你傷心。”
夏允兒回頭看著火冒三丈的女子,皺眉問道:“你是誰?”
胡潔芸被噎住,鼓起腮幫子,“你少裝糊塗,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被人家退了親,還入了大牢。”
夏允兒冷笑,“別都推到我身上。”
胡潔芸還待再說,胡宴棠喝止住,“芸兒,她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
胡潔芸譏諷道:“每次一遇到事你就失憶,到底是真是假誰知道啊。”
夏允兒嘆氣,“你不想去關外就甭去,我不會強迫你,我剛才只是說我個人的意思,並不代表你們,你也不用把氣都撒在我身上。”
她指著自己的頭,“這裡雖然不記得你們,但是並不糊塗。你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覺得自己坐了牢,趕了幾個月的路,心裡苦。不想去關外過悽苦的日子,我能理解,但是怪不到我頭上。自從小玄出生,就跟著我一直逃命,從沒說過一聲苦。難道你這做姑姑的連孩子都不如?”
看她那暴脾氣夏允兒就知道是胡潔芸無疑,因為寒澈說過胡潔芸的脾氣不好,她重重嘆了一口氣,“你說你被退親是因為我,我想這是你錯了,沒有人會被無緣無故的退親,說不定是人家不想要個脾氣不好的媳婦。好了,我很累了,你們繼續,我要休息去了。”原本以為人到齊了,直接去關外,過牧馬放羊的日子,誰知他們都不願去。既然如此,那她就帶了兩個孩子同去。
胡潔芸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幾乎想上去拼命。胡宴棠用眼神制止她,這一路上夏允兒帶著兩個孩子,人都瘦了一圈,她都沒說過什麼,別人更沒有理由說苦。
回到房間,夏允兒苦著臉,也沒有心思與兩個小傢伙玩。
燁兒倒是自己爬上夏允兒的腿,抱了她的脖子,小手輕拍她的後背。
夏允兒心裡一暖,抽了下鼻子,緊緊抱了她,小聲道:“他們不願去關外,都把氣撒到我身上,你那可惡的爹也不幫我說句話。”
燁兒的小手在夏允兒的臉上亂摸,嘴裡依依呀呀的。
夏允兒苦笑,“你們兩個孩子都沒說苦,誰都沒有資格說苦,包括我。”
小娟莫名地看著夏允兒,她怎麼跟一個孩子說話?
夏允兒偷著拭淚,“小娟,你去看看季公子,該喂藥了。”
待她一走,夏允兒就發狠道:“你那可惡的爹,竟然帶來一個女人,看那個女人對他的依附樣,關係肯定不清不楚的。”
燁兒瞪大雙眼,小手亂揮。
夏允兒抱了她,“你千萬要記住,以後一定要找個對你死心塌地的男人,千萬不能讓他們去外面把妹。”
燁兒重重點頭,在夏允兒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