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允兒一拱手,“在下夏天。”
安東尼奧操著不甚流利的漢語,說道:“久仰久仰。”
夏允兒暗自好笑,這人應該來中國好長時間了,都學會了口頭禪。
淳于珊珊第一次見到外國人,睜著好奇的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她好像對那雙藍色的眼睛很好奇,問道:“你的眼睛為何是藍色的?”
安東尼奧呵呵笑起來,“在我們那裡大家幾乎都長著藍色的眼睛,像你們這樣的黑眼睛是很少的。”
淳于珊珊不甚懂的點了點頭,她好像有點怕他,朝季明軒的後面挪了挪。
“您來這裡多久了?”夏允兒真的很好奇的說。
“已經三年了,第一次來的時候我才20歲。”
夏允兒小小的驚了一下,她還以為他30了呢,原來才……他長得可有點老相。
這時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都來齊了吧,戲班子什麼時候開唱啊?”說話間,進來一位留著一字胡的的男子,身著絳紫色的袍子,眉宇間都是豪氣。
季明軒上前說道:“衛掌櫃何時回來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的巧,咱們有兩個月不聚會了,一聚你就回來了,難道是掐著時間的麼?”
衛掌櫃哈哈大笑,“那裡,那裡。我昨天回來,聽胡掌櫃說你要做東,我就上趕著來了,你可不要哄我走啊。”
“看你說的,我季明軒怎麼會是那般小氣的人呢。對了,胡掌櫃呢?”季明軒說著掃了夏允兒一眼。
“他去醉紅樓請花溪姑娘去了,一會兒就到。”
夏允兒正在和安東尼奧說話,對於剛才的話好像沒有聽到。
王富貴也不時插上幾句話,怎麼說安東尼奧也是他帶來的,而且他有私心,不想讓別人太靠近安東尼奧。夏允兒因著上次花溪的事,還在跟王富貴記著仇,所以說話有點不冷不熱。
王富貴倒是沒發覺她的心思,但是他聽到了胡晏棠去請花溪了。當下笑道:“這樣的場面怎麼會少了花溪姑娘呢?是不是把醉花樓有名的姑娘都請來了?要說女人緣,那還是胡掌櫃,這杭州城裡就沒有哪個女子不買他的帳的。”
衛掌櫃道:“那是自然,每次不都是他去請的?”
這回夏允兒是聽到了,敢情她又要看一次胡晏棠與花溪的親熱戲了。心下有些不快,心想:他倒好,家裡有個鬱秀,外面有個花溪,真是走到哪裡都不少女人。
季明軒拽拽夏允兒,小聲說:“別往心裡去,大家都是逢場作戲,再說了他也不知道你在。你那天不是說要照顧好珊珊的嗎,可別食言。”其實是季明軒故意沒告訴胡晏棠今天夏允兒來了,他吧,那啥,有點惡作劇的意思。
夏允兒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該怎麼辦。”
外面開始喧鬧起來,接著聽到女子嘰嘰喳喳的聲音,房間裡的人都紛紛走了出去。只剩下夏允兒等四人,季明軒是今天的東家,自然要出去迎客。
淳于珊珊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聽到有女子來了,甚是不解,“夏先生,是什麼人來了?”
夏允兒似笑非笑,“是醉花樓的姑娘,一會兒你要與她們保持些距離,那些女人都碰不得。”她不知道淳于珊珊對青樓知道多少,只好隱晦地告訴她。
夏允兒的嗅覺極好,聞到一股脂粉的香氣,然後進來一堆的花花綠綠。這規模比她上次見的大多了,她估計醉花樓有點姿色的都請來了。
胡晏棠一進門,便到便看到站在房中的夏允兒,正在笑的臉頓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正常。朝她笑了笑,“夏先生也來啦。”
夏允兒挑了挑眉毛,笑得沒心沒肺,“是啊,沒想到還能再見到胡掌櫃,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啊。”
“夏先生客氣,要不要選個姑娘?”
“呵呵,不必了,在下一把年紀,實在不好和這些小姑娘混雜在一起。”
“夏先生說哪裡話,你一點兒都不老,若是颳了鬍子肯定跟小夥子似的。”
夏允兒想咬他一口,颳了鬍子不就露餡了?!她故意捋了捋鬍子,“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麼說刮就刮呢。”
“夏先生真是孝順啊。”
季明軒聽著他們說話,笑得腸子打結,他真的佩服這兩個人,居然滴水不漏。不過今天好像沒有那麼容易讓他們混過去,他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花溪,這個女子聰明之極,不知她是否看出了夏允兒的女兒之身?
花溪咬著手絹,嬌笑地看著胡晏棠二人,趁著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