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傳來陣陣喧譁,驚呼和哭聲響作一片,而且還能聽到有遲公公的斥責聲。
塗才人驚訝地轉過頭去,朝帳門外張望,我正準備讓夏荷出去瞧瞧,便見遲公公未經通傳便腳步匆匆地走進帳裡來,躬身道:“請皇后娘娘移駕御帳。”
我面色一沉,春桃馬上出言斥道:“遲公公是宮裡的老人了,怎還這般不懂規矩,沒見著皇后娘娘正同塗才人吃茶麼,你這樣莽莽撞撞地衝進來,卻是為哪般?”
遲公公聽了這話,並未跪下請罪,卻道:“事出緊急,待事後老奴再來向皇后娘娘請罪罷——娘娘,皇上遇刺了,您趕緊過去瞧瞧罷。”
“甚麼?!”我與塗才人同時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驚問道。
“咱們趕緊去瞧瞧罷。可曾傳太醫?”我帶著滿臉的擔憂之色,率先朝御帳而去,塗才人緊緊跟在我身後。
當我踏進御帳時,太醫令已帶著助手和蔣太醫圍在御榻前了,他們見我與塗才人進來,忙躬身行禮,並讓出一條路來。我到榻前看了看,只見皇上已是昏迷不醒,而胸口染滿了鮮血,我趕忙朝後退了幾步,對塗才人道:“給皇上治傷要緊,咱們還是到外間等著罷。”
塗才人臉上有著極其複雜的表情,她聽了我的話,茫然地點了點頭,隨我到了外間。
我一坐下,便將遲公公喚了來問話:“是誰人這般大膽,竟敢刺殺皇上?”
遲公公激憤地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話,乃是那吐蕃質子膽大包天,趁著獵狐之時,竟一箭射向了皇上……”
我打斷他的話道:“他人現在何處?趕緊打入天牢。”
遲公公頹然道:“回娘娘,事發突然,侍衛們有些措手不及,讓他給逃了……”
我一拍椅子,怒道:“達磨可不是第一次犯事,他上回刺殺本宮未遂,難道你們都給忘了?竟還敢說‘措手不及’?”
遲公公慌忙跪下請罪,後又呈上書信一封,稱這是達磨逃走時從身上掉落下來的。
我正為侍衛疏忽的事氣得發抖,便讓遲公公把信遞給塗才人,命她來唸。塗才人展開信,先匆匆掃了一眼,但這一掃,卻就唸不下去了,我連著催了她幾遍,直到遲公公看向她的眼神都不對了,她還是沒能開口。
我只好命遲公公把信又給拿回來,讓他來唸。遲公公匆匆把信看了一遍,大驚:“皇后娘娘,此信乃東山王手書,上列此次的行刺計劃!”
我亦是滿臉震驚:“此次吐蕃質子刺殺皇上,竟是受東山王指使?”
“這不可能!”塗才人呼地站了起來,激動地道。
我憤怒地看著她,道:“塗才人,書信在此,我還有甚麼好辯的,本宮倒是要問你,你身為皇上宮嬪,明知東山王有此狼子野心,卻為何不阻止?哪怕阻止不了,也該報於本宮或皇上知曉才是!”
塗才人慌忙辯道:“臣妾身在深宮,怎會知道東山王的計劃——不,不,這封信分明是捏造的,東山王絕無謀反之心……”
東山王絕無謀反之心?這話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敢十分地相信罷,不然怎會面對一封偽造的書信也顯得這般的心虛?
第102章 升職
而今皇上被刺,生死未卜,而真兇正是受東山五指使的吐蕃質子達磨,因有東山王親筆所書的信件為證,任塗才人如何申辯,我還是命人將她押回宮內,關進了永巷。
塗才人能受牽連被囚,那罪魁禍首自然也不能倖免,還沒等皇上醒來,東山王便以謀害皇上的罪名下獄,滿門抄斬——後面這首旨意,是出自我之口,儘管也有些朝臣反對,但無奈東山王大勢已去,門生亦如猢猻散,縱使有些個反對的聲音,也拗不過我——畢竟我身後,可是兵在握的簡家。
自古這女人,夫家都只是榮耀,真正撐腰的,卻是孃家,而今這沒了孃家的太后,就猶如沒了水的魚,苦苦掙扎,想必延嘉宮的日子並不好過,她自請出宮,常伴青燈古佛,為先帝祈福。
我與她本就沒有深仇大恨,不過是各自立場不同而已,因此很爽快地準了她的請求,並許其把塗才人也一併帶出去。
滿朝上下,後宮之中,人心惶惶了一陣子後,皇上終於於一日凌晨醒來,訊息傳來,一時間合宮上下人心振奮,我帶著一眾早就翹首以盼的宮妃趕到蓬萊殿,皇上已在遲公公的服侍下,半坐了起來,他依著個明黃色繡金龍的大迎枕,襯得臉上愈發無血色,倒是胸前紗布上不斷滲出的鮮血,紅得刺目。
邵御女一見那血,便斥責起來:“太醫都是廢物麼,這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