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尤端坐在客座上,手捧著茶杯,老皺的臉上刻畫著印記。他的眼睛忽地眯緊,眉頭緊縮。寧蘇差點叫了出來。
那個眼神,如那個夢魘。
待她再細細一看,卻發覺那眸中並沒有陰森血腥之意。倒顯得慈祥溫和。
寧蘇理了理妝容,玉步瑩瑩,上前道,“上官丞相等候多時了吧。”
上官尤轉過身,連連搖手,“寧妃客氣了。”
“不知丞相今日造訪……有和要事?”寧蘇挑眉,淡淡道。
上官尤哈哈一笑,略顯歉意,“這大年初一還來打擾寧妃,還請寧妃不要介意。老夫今日只想問寧妃一事。”
“何事?”
“寧妃的百媚生,是何人傳與你的?!”
寧蘇冷笑一聲,“果然,是上官丞相看出了百媚生。”寧蘇站起,回憶到了那個陰冷的地方,她不由得一顫,“倒也不是誰傳與我,我是偶然得到的。”
“如此……”上官尤有點失望,他負手而站,“那寧妃識香的師父是……”
“我沒有師父!”寧蘇一想到我這身本事是別人硬加的,心裡不由得惱火,她轉過身,“上官丞相到底要知道什麼?寧蘇頭疼地緊,還請……”
“是老夫冒昧了,既然寧妃頭疼,定是昨夜沒睡好,老夫這兒有包香,治頭疼很靈,寧妃拿了去。”他笑笑,從懷裡掏出一盒香料。
寧蘇站住腳,有點不解的問道,“你是如何得知,我對王爺用了百媚生?”
上官尤一頓,撫上額頭大嘆道,“說來慚愧,老夫有個兄長,但已經失蹤多年。他也是識香過人,小時候我們一起學過香,可老夫無心於這種,倒是兄長便識群香。可後來就出走了。到今天也沒見過。那日聞得王爺身上有一股味道,心裡熟悉。”
寧蘇眉心一皺,難道,將自己抓去的老人,是上官尤的兄長?
之所以兩個人眼睛如此相像,正因為是兩人是親兄弟?
寧蘇狐疑看著那個精緻的盒子,輕輕地開啟來,是一個想藥丸一樣的紅色香藥,寧蘇一嗅,詫異地說,“鳳血?!”
“是,寧妃果真是奇人。這就作為老夫的賠罪了。”
“丞相何必客氣。據我所知,著鳳血比百媚生還要稀少。不過一顆就能治好各種微淺的病,但早就絕跡了。如此貴重,丞相不覺得可惜?”
上官尤搖搖手,“寧妃這說的什麼話。噢,天色也不早了,老夫就不打擾了。改日再拜訪。”說罷,作揖離開了。
寧蘇一笑,疑惑地看著手中的鳳血,最近老是做到那個夢,到底是因為什麼;心裡漸漸地總有不好的感覺,像是遠處天邊的雲朵,急速翻滾。
“主子,你說這上官丞相也真是奇怪。您沒來的時候,他常常來看看王妃,今日倒好,提都不提王妃。”襲伊接過寧蘇遞過的盒子,嘟囔道。
寧蘇停下腳步,回過頭盯著她,“你說姐姐和丞相是熟識?”
“是啊,聽說在洪武的時候就是很好的朋友,主子你不知道嗎?”襲伊以為寧蘇是知道的,所以今天丞相才來找她。
寧蘇一怔,僵硬著搖搖頭,她怎麼知道?姐姐和上官尤是舊識?
從前兩個人吃行住都是在一處的,直到姐姐要出嫁的前一年,兩個人才分開了房間。但白日裡還是一起出行,倒也沒見過這麼一個人。若真是舊識,姐姐應該會告訴自己才對。
寧蘇不解地看著那盒鳳血,心生疑惑地又拿了過來,拿了一顆在手中,仔細地端倪起來。一會兒,鳳血的香味傳進了鼻中,寧蘇眸一緊,仔細一嗅,忽地發現其中有連墨粉!
連墨粉是洪武特有的,自傳從建國前就長在嶗山靠近洪武那一面,但卻只有一面僅存。那時有個美麗的女子行醫,為了給病人治病,自己嘗試了著見所未見的花草。雖最後平安無事,但卻也感動了許多人,得以取名連墨。
原本鳳血之中,並沒有這成分,難道……
寧蘇叫了彩雲接水過來,在蠟燭上滾了滾,立刻又嫋嫋煙香冒出,寧蘇捂住了鼻子,將它扔到了水中。
只聽見“撲哧”一聲,整個鳳血化了開來,整整地融化在了水中,泛著血紅色的光澤。
寧蘇詫異地看著剩下的鳳血,居然……沒有任何問題?!
“喲,我們寧妃在這兒做什麼呢?”
後堂傳來親切響亮的笑聲,寧蘇將盒子塞到襲伊懷裡,笑著迎了上去,“我當是誰,原來是嫂……茹姑娘!”
荊茹希捂著嘴,撩開了珠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