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隨從的架勢,一看就知道是有錢的主,所以掌櫃小二看見我們進來,招呼殷勤得不得了。
這酒樓雖說看起來已是這裡最大的了,但到底不能跟京城,理州等地相比,竟然連個雅間都沒有,大廳裡面已經是坐了好幾桌客人,喧譁吵鬧,煙霧繚繞。
羅恆和我都是喜歡雅緻清淨,看見此情景,不由皺眉。那掌櫃可是個極會觀顏察色的人,看見我們這樣子,怕上了門的大主顧飛了,連忙說:“各位客官請上二樓,二樓清淨些。”
我們聞言跟著他上了二樓,只見樓上只有一桌坐了兩位姑娘,看樣子像是主僕,她們穿的衣服與漢人不一樣,看來這兩位姑娘是東依族人。河欄雖是在屏東境內,但還是漢人的多,所以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穿民族服裝的東依族人,不由多看兩眼。
那兩位姑娘看見上來我們這一班人,不由皺了一下眉頭,那個侍女模樣的姑娘站起來氣沖沖地質問掌櫃說:“掌櫃的,明明說好我們包了這層樓的,你為什麼讓人上來?”
掌櫃賠笑著說:“這,這樓下沒有位置,這幾位客官也是斯文人,您也準備結賬了,就請行個方便,行個方便。”
那侍女還是不依:“我們還沒走呢,難道少給了你銀子?”
坐著那位姑娘出聲了:“織雲,我們也準備走了,就算了吧。”
那個叫織雲的侍女哼了一聲,才氣鼓鼓地坐下。
羅恆朝那姑娘作了一揖,說道:“謝姑娘方便。”
那姑娘忙站起來回禮,說道:“大家都是出門人,互相方便而已。”
我冷眼旁觀,這個姑娘十五六歲的樣子,倒是生得十分標緻,不然我們羅大人只怕也不耐煩和她寒暄。我聽見那姑娘的說話,有些不屑,哼,出門人互相方便?自己一個人,哦不,兩個人霸了一層樓,還叫與人方便?
我們挑靠窗的位子坐下,點了菜,還沒有上,那兩位姑娘就起身離開了,經過我們桌子的時候,一陣香氣撲鼻,那位主子姑娘微微向羅恆一笑,羅恆也頷首致意。
我冷眼旁觀,喲,眉目傳情來了,怎麼忒像那才子佳人偶遇的戲。羅恆目送著兩位姑娘下樓,回頭看見我揶揄的表情,臉上一怔,馬上把臉板了起來。
哼,裝什麼裝,明明那個,那個不行,還色迷迷的,我心裡莫來由的不快。
等菜上了,因為羅恆在,眾人雖然同坐一桌,卻不敢先起筷,都等著羅恆先動手。羅恆拿起筷子正要夾菜,我突然打個激靈,連忙叫住他:“慢!”
羅恆嚇了一跳,側頭奇怪地看著我,手還舉在那裡。
我說:“這,這荒村野店的,會不會,會不會有蒙汗藥啊?”
羅恆還沒說話,幾個侍衛已經哈哈地笑起來了:“小羅哥,你是不是聽說書聽多了!”
笑什麼笑,書上不都是這麼說的嗎,我雖沒有闖蕩過江湖,但這有關遊俠的書還是看過幾本的。
羅恆也忍俊不禁,卻還是把菜塞進口裡,嚼了幾口吞下才說:“羅焉說得也是,我們需要小心才是。”
那你還吃!我被他們訕笑,臉上有些掛不住,看見他們都毫不在乎地在吃,盤子都快見底了,忍不住也拿起筷子來,反正如果他們被放倒了,我一個人也救不了他們那麼多人,乾脆一起被放倒好了!
看見我終於拿起筷子,其中一個侍衛便說:“若是黑店,只怕剛才那兩位有錢的漂亮姑娘早就著了道兒。”
我有些恍然,怪不得他們不怕。
這時掌櫃又上來招呼,羅恆隨口問了一些屏東的風土人情,得知這屏東雖然沒有總督多年,但是治安卻還穩定,聽他的口氣,倒是挺敬重現今的東依郡王。
第二天一早,羅恆的官船準備起錨前去屏東第一站鬱州,然而這船半天都沒有駛動,還聽得前方喧囂起來。
我跟著羅恆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原來是官船前面有另外一首船橫槓在水道中央,令官船駛不出去。羅恆皺皺眉,問是怎麼回事。有侍衛回答說,是前面那條船的舵壞了,駛不了,卻又擋住了我們的船的去路。
羅恆問道:“我們的船要怎樣才能駛出去?”
這時船家已經趕來,趕緊答話道:“只怕要等那船的舵修好,怕要一兩個時辰。”
羅恆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問道:“難道不可以找縴夫先把它拖開麼。”
船家答道:“那船比起我們的也小不了多少,一下子只怕找不到那麼多縴夫拖船,而且這裡水道窄,要拖開很遠才仍讓出位來,耗時只怕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