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幾圈,筱蓉才發覺這院子的好處來。這是個三進三出的院子,從外頭看雖然不顯奢華。就像一般鄉紳的住所一樣,可是裡頭卻別有洞天、曲徑通幽。
院子的樹上都掛著一盞一盞大紅的西瓜燈,隨風輕輕地搖曳著。照得院子裡亮堂堂的,後花園裡種滿了奇花異草,空氣裡滿是花香。
轉著轉著,就聽到一陣潺潺的溪水聲。筱蓉不由睜大了眼睛四處看去。
雲書嶽就拉著她一徑到了後花園,在一處太湖石堆成的假山處停下了,筱蓉這才看清原來這水是從假山裡流出來的。不由嘖嘖稱讚。
雲書嶽就有點兒得意起來,指著其中一塊圓形的巨石道:“你看看這是頭上有什麼東西嗎?”
藉著燈籠的光芒,筱蓉能清清楚楚地看清上面,可是光滑的石頭上什麼也看不到。
她不解地搖搖頭,就聽雲書嶽呵呵笑了幾下。伸手指著那塊圓形巨石的中心道:“你點點這個地方試試。”
筱蓉遲疑地點了點,一陣“扎扎”聲傳來。那假山竟然露出一扇門來,驚得她的嘴都合不攏了。
原來這個地方還有個暗室!
“走,進去看看。”不由分說,雲書嶽就率先進去了。
就像是《西遊記》裡的水簾洞一樣,裡頭真是應有盡有。就像是一座地下住宅,前堂後宅,臥房廂房,桌椅板凳,鋪陳擺設,真是一樣不缺。
筱蓉真像是迷宮一樣,一邊四處看著,一邊喃喃自語:這得費多大的功夫才能建成啊?雲書嶽這傢伙是不是瞞住了所有人啊?
雲書嶽帶著她看了一番,才重新上來。站在假山旁的一個涼亭裡,他面色被大紅燈籠映得有些陰暗,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
“筱蓉,這個地方除了這宅子裡的幾個人知道,就只有你我了。”
面對著他這麼信任的目光,筱蓉有點兒不甘直視。“為什麼要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劉碧雲也好,那三個侍妾也好,從來都沒有走到我心裡去,我對她們,只有應盡的責任,談不上其他。可是,不知道為何,一看到你,我的心都化了,可惜,你還這麼小,什麼都不懂。”他臉上似喜似悲,似乎有說不出來的惆悵。
“我小嗎?”筱蓉暗暗地問自己,在他們眼裡,她確實還小,才十歲的孩子,懂什麼?
所以,他這算是表白了,只是面不紅心不跳的,像是隨口說來一樣,誰知道有幾分誠意。再等幾年,他是否還敢這麼說。
他目前一妻三妾,還這麼著對她,把她又置於何地?
將來,要是查出來慶王是她的殺父殺母仇敵,他還能這麼坦然面對她嗎?
一霎時,各種想法蜂擁而至,讓她小小的臉面沉似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雲書嶽把這當成了她年紀還小,什麼也不懂。於是笑笑不再說下去。
看看夜色更沉,天似乎不早了,他就拉了她的手走了出去。
依舊是那個十七八歲的小廝送了他們到門口,依舊是那個蒼老的奴僕牽了馬過來,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可是卻在恰當的時候做了恰當的事兒,真是配合得很默契。
除了這兩個人,還有幾個僕婦,只是筱蓉也沒看清他們的臉。也沒聽見他們開口說話,好像如同鬼魅一樣,在這幽深的宅子裡飄來蕩去。
今晚的所見所聞,處處透著詭異,不知道雲書嶽到底是什麼目的。
上了馬,轉身要走的時候,忽聽身後那個老蒼頭嘶啞著嗓子喊道:“世子爺,路上帶幾個人吧。這兒離城還有二十里呢。”
黯啞的嗓音就像是午夜的鬼魂嗚咽,震得筱蓉渾身發麻。半天才意會過來原來是那個老蒼頭說的話。
原來他會說話啊,還以為是個啞巴呢。看樣子。他對雲書嶽還挺關心啊。
可是雲書嶽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卻拒絕了他的好意,就見那老蒼頭的眼睛裡流露出深深的擔憂來。
雲書嶽已經打馬而去。上了黃沙大道。
路上,筱蓉止不住問他:“你為何不讓人跟著?這麼黑燈瞎火的,萬一出了什麼事兒怎麼辦?”
耳邊只聽得到雲書嶽輕快的笑聲,他揚起鞭子甩了馬兒一下,馬兒跑得更歡實了。
“不想讓他們跟著。人多了麻煩。”也許他從小兒出門就奴僕成群,此時和筱蓉在一起,只圖個清淨。
可事情往往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正在他們往前疾奔的時候,忽然就聽路兩邊的樹林子裡有一些異常的響動。雲書嶽是個練家子,自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