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丁斯薇讚揚自己,尹睿詳反而不悅:“如果你們將這個地方洩露出去,朕就不是問人,而是將你們統統問罪了。”
“奴婢不敢。”眾人立刻回應道。
朝霞唯唯諾諾地來到了尹睿詳面前,跪拜了之後,她也不敢站起來。丁斯薇見皇上始終不發一言,死死盯著霞姨,以為他要怪罪朝霞,於是也跪了下來:“皇上你就饒過霞姨吧,她畢竟也遭受了這麼多年的苦難。”
丁斯薇平日裡從不向尹睿詳搖尾乞憐,在墓室裡就算她命懸一線,她也不哼半聲,而此時卻為了這位宮婢向他哀聲苦求。而此刻她竟然為了一個宮婢放下了架子。
“如果你出了這個園子,朕未必保得住你。”
尹睿詳的暗示,朝霞是明白的。想趕盡殺絕的人是太后。“謝皇上不殺之恩。奴婢是不會出這座園子的。”只要她不出園子,不被太后抓住,那麼她就可以安然度過餘生。
花公公奉命帶了些被褥給她們,丟下之後便與尹睿詳一齊離開了。
卻說尹睿詳剛回到翔龍殿,太后便早已等候在堂。她面色僵硬,一臉的不暢快。尹睿詳給太后請安後轉身便走。那太后卻盛怒起來:“也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皇上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兒臣不敢。”尹睿詳再次跪下,花公公也連忙跪在太后的身邊。
“賢妃告訴哀家,你根本就沒有去她的綺香閣,皇后也告訴哀家,你根本沒有去她的玉鳳宮。那麼哀家很想知道皇上到底去了哪裡,你不要告訴哀家你去了周昭儀的華彩軒。”太后越說越憤怒。
尹睿詳倒是不慌不忙地回答:“兒臣哪裡都沒去。”
“以前賢妃病著的時候,皇上不是時常去探望嗎?為何如今她痊癒了,人也愈發標誌了,皇上倒是連瞧也不去瞧了?”太后問道。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封妃封嬪的時候,太后為了江山社稷利用了她們。如今四方平定,她們自然就沒有價值了。兒臣不去招惹她們,她們也樂得清閒。”尹睿詳回答。
不接近她們是因為他不想再利用她們。當初他見王媚身體抱恙,多番探視,僅僅是出於同情,再則,當時希繁伏兵威脅邊境,他不得不殷勤探望。自從那次重九之宴後,他才知道王媚也是個媚主求榮的貨色。他自然不願意再接近她了。
江月嫻聽皇上這麼說,倒像是在指責自己,心裡也積了些氣。“虧了平日裡,賢妃在哀家跟前說盡了你的好話。卻不想皇上如此薄情寡義。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麼說她爹驍勇將軍也算為國有功。”
太后也不止一次拿驍勇將軍來說事,尹睿詳聽得也很厭煩了。他就生硬的回了一句:“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他該做的事情都做了,那麼他的價值也就沒有了。”尹睿詳此說卻是在聲東擊西,他是想諷刺太后當初命魏公公火燒百音樓一事。
江月嫻知道尹睿詳是在藉故說自己,於是強壓住怒火,和顏悅色地對尹睿詳道:“皇上,如今天下平定。玉寧國**也算充盈,皇上也該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將來有了繼承大統之人,江山也可延續。”
聽太后滿口江山社稷,繼承大統,毫無人間的溫情。尹睿詳的心又涼了半截:“沒有子嗣又何妨,只要有了太后,還怕江山不保嗎?”
江月嫻聽尹睿詳越說越氣惱,二人紛紛不予退讓。火越是烈了起來。自己的怒氣也漸漸消退了。畢竟是她硬把他推上皇位,是她為他選妃封后,是她把持著朝政。她甚至從來沒有問過他的任何想法。“皇上是怪哀家干政?”
尹睿詳道:“兒臣不敢。”
江月嫻之前的怒氣全消,此刻面對尹睿詳她竟然覺得理虧起來。“皇兒,哀家已經責令敬事房為你辦妥進御之事。只要哀家有了小皇孫,那麼天下才能真的穩固了。”
尹睿詳一臉的不屑。“如果兒臣不從命呢?”
江月嫻知他心不甘情不願,硬是逼迫,反而適得其反。於是又婉言勸導:“近日哀家聽宮裡傳言,皇上從不御幸任何人,大家都懷疑你的能力。哀家知道你這樣做,是在同我使氣。算哀家求你了,皇上,給玉寧國添個小皇孫吧!”
尹睿詳那種受人擺佈的逆反心折磨著他,他不想同太后江月嫻再爭執,自己木訥地站在她身邊,聽她慢慢說完。
“百音樓大火是怎麼回事?”江月嫻問道。
“這百音樓是皇宮的禁地,那裡發生了何事,太后不知,兒臣又怎麼會知道。”
江月嫻一向忌諱再談百音樓之事,既然皇上對此事漠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