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一打眼,我們仨俱是怔了一怔,眼下阮爍阮源都是易了容的,但是上來這人卻活脫脫一個沒有易容的阮爍。小二將人帶到正中一個稍顯寬敞的茶座,那人坐下後後面的隨從卻挑了周圍的茶座坐下,諾大的茶座只坐了一人,看來此人身份不可小睽。
看了阮爍一眼,好象若有所思的樣子。阮源盯了那人不放,輕叩兩下,提醒他注意,他才把頭轉過來,眼裡全是疑惑。“有話回去再說”,阮爍又端起了茶杯。
那人來不多久,那間用紗簾罩了的茶座有了動靜,一個小廝模樣的掀起了那道紗簾,這才看清裡面的擺設,一張小几,一條大大的軟塌。塌上有一人慢慢坐了起來,整整衣走出來。待看清那人長相,心下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人不是人,真真是個妖精。一襲白袍,頭髮用玉簪鬆鬆打了個髻,順下來傾瀉肩頭,一走一停間曼妙無比。身量頗高,應該是個男人,可是卻又生了一張桃花臉,眼波輕輕一轉,懾人奪目,一張丹唇欲語還休,眉梢眼底俱是風流。
直到臺上坐定我還沒有回過神來,阮爍輕咳一聲,我忙轉頭看他,他眼裡很是不滿,這才明白自己剛才好象有點花痴樣了。呵呵一笑很是不好意思,問他“這人是男是女啊?”阮爍還沒有回答卻感到那臺上射來一道目光,轉了眼瞧見那人勾了一個嘲諷的笑給我,心裡暗惱,什麼人嘛,不就是生了張好皮相嗎,至於拽得二五八萬的嗎。當下也不客氣,挑挑眉嗤了聲。不過我跟阮爍壓低了聲說話他都能聽到,看來此人功夫倒是非同一般。
琴聲起了,抑揚頓挫,樂感分明,一曲活潑的林中小調,周圍的人俱是傾了耳細細聽著。琴技上佳,恃才傲物罷了,不平的想。我跟阮源沒有客氣,就著琴聲細細吃了起來。心裡還在琢磨那個跟阮爍一般模樣的是何人物,難道阮爍還有個兄弟當日也被救了出來?可是救了出來的話他怎麼敢頂著那張臉大搖大擺,而且還頗有聲勢。
一曲終,急急的掌聲響了起來,忙收了手不急不緩地和了兩下。停了一停,琴聲又起,與剛才那首不同,輕聲舒緩,如細雨般落在心上,聽得很是舒服,舒服得胃口更好了起來。阮源真是能吃,桌上的點心慢慢空了起來,那茶只成了他解渴的飲品,看得阮爍好笑,我也不吭聲,自顧品著點心,覺得不夠,招手叫了小二來再上幾盤。到小二再端來茶點時卻看到有幾人很是不滿地盯著我們,有些不明所以。阮爍笑了出來,低聲說:“雅客聽曲品茶,你倆牛嚼牡丹引起公憤了。”再回頭看,可不是如此,眾人俱捧了茶一副聆聽狀,可是怪誰呢,女人小孩都愛吃嘛,回了阮爍一句:“怪就怪點心太好吃了。”阮源點頭深表同意。
一曲歇了聽得有人走了過來,一看是剛才掀起紗簾的小廝,手裡端了一盤茶點,送上桌來躹了一個躬,語氣很是倨傲:“公子說幾位很是愛吃我們的點心,特送上一盤牡丹糕,請各位細品。”什麼意思,阮爍剛說我們牛嚼牡丹這就有人送牡丹上來了?抬眼望了高臺一眼,對上一張譏笑的臉。心頭一怒,不就是琴技好點嗎,尾巴都翹上天了。那張臉也越看越討厭,當下不客氣地說:“謝謝你家公子,公子琴技高超,聞琴聲真是睡意大起啊,若不是這點心好吃,還真是怕失了禮呢。”小廝臉色一青正要說什麼,臺上那人說話了:“想來公子對在下這點微末技藝看不上眼,何不請公子表演一典,也好讓在下一開眼界。”真個是一槓頭,一句話說得茶客俱望向了我們這邊。正了臉道:“在下不會撫琴。”話聲一落,有人笑了出來,語聲頓起,饒是你臉皮再厚臉上也掛不住,清清嗓子接了句:“不過不敢有違公子雅意,在下願弄蕭一曲,還請公子多多指教。”取了蕭出來,想一下,舉到唇邊,一曲《笑傲江湖》響起。“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寄今朝……”
曲終,卻未有掌聲響起,一個個都跟傻瓜似的呆坐著,只是臉上多了若有所思的神情。阮源探探頭很是不滿,自己鼓起掌來,掌聲一起,傻瓜們也醒了,有人叫了一聲好,掌聲起了,好久沒有停下來。臺上的桃花臉也正色起來,沒了那副譏諷的表情,下了臺向我們這邊走來,“在下剛才失禮了,還請公子不要介懷。為表歉意,今天就讓在下請客,向公子賠罪罷。”欠欠身,回了一禮,“公子客氣了,如果公子願意,這牡丹糕再多上兩盤好了,在下很是喜歡。”又有人笑了起來,不過這時的笑多了幾分善意。
桃花臉不以為忤,叫了小二過來,樓裡各色糕點統統叫了一份,靠,真當我是豬了:“多謝公子美意,剛才品得不少,再多也吃不動了。”“公子不要客氣,帶了給家人一品也好。敢問公子怎麼稱呼?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