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旁人宮裡,可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主子要想讓他們幫著探聽什麼,怕是還要再下一陣子工夫。”“唔……”虞真真歪頭猶疑一陣,方吩咐下,“那你繼續與他們玩兒著,若是有人託你辦事,只消無關緊要的,咱們都順手幫一幫,這個節骨眼兒上,多施恩才好。”茯苓頷首稱是,虞真真彷彿能預知任務的成功,嘴角勾起一笑。比起徽蘭殿裡的祥和,長寧殿就顯得格外焦躁了。皇帝的聖旨剛剛曉諭六宮,修儀陸氏以下犯上,觸犯天恩,貶為充儀。這訊息對陸修儀……哦不,陸充儀來說可謂是晴天霹靂。她在宮中地位一向穩固,在皇上面前兒又很說得上話,這種突然的貶斥,從未有過。雖說從修儀到充儀,都是位列九嬪,而如今九嬪之中,也只有她與定充媛二人,旁人依舊是越不過她去。但定充媛雖與她品級一樣,卻有一個御賜的封號:定。況且,定充媛膝下還育有一子,所謂母憑子貴,這樣看來,定充媛早晚是要爬到陸氏的頭上。且不說平日裡定充媛已經能與陸氏平分秋色,現下陸氏降為充儀,明裡暗裡都徹底比定充媛低了一等。這兩人較勁已久,陸充儀如何能甘心承下這樣的飛來橫禍?“子簌。”陸充儀握著手裡的一卷明黃聖旨,幾乎有撕了它的衝動。子簌聽到陸充儀抑制著怒意的傳喚,忙走上近前,低眉頷首,做足了溫順模樣。“奴婢在。”“去備肩輿,本宮要去面見皇后。”子簌愣了片刻,雖說自家主子此時面色平靜的駭人,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主子見到皇后會失態。陸充儀冷覷子簌遲而未動,不由得黛眉緊蹙,目光如霜,冷冷地落在子簌身上。“想什麼呢?還不快去。”“是。”在陸充儀的吩咐下,抬輿人腳步漸行漸快,沒用很久,陸充儀已站在了棲鳳殿前。“去替本宮通傳一聲,就說本宮有急事,求見皇后娘娘。”陸充儀自入宮起就依附皇后,加之她又頗受皇帝偏愛,因而皇后待陸充儀也格外親厚。現下,饒是皇后已經卸了妝,聽聞夕玉稟報陸充儀求見,不過是喟嘆一聲,便讓人將陸充儀引到了寢殿裡來。“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皇后此時珠釵盡卸,面容沉靜地坐在妝鏡前,夕玉手持犀角梳一點點攏著皇后的髮絲。皇后從鏡中看了眼跪拜於地的陸充儀,又是一嘆,“起吧,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是過來了?”陸充儀的表情仍舊有著昔日的溫和,唯有眼裡透著幾分掩飾不住的戾氣。“娘娘是皇上髮妻,自然是最瞭解皇上的人,這則莫名其妙的聖旨,臣妾也只能來尋娘娘問清緣由了。”皇后抬手,示意夕玉領人退下。夕玉垂首一禮,當即引著殿中侍立的宮人躬身退了出去。待人窸窸窣窣地退個乾淨,皇后才轉過身子。“含瑕啊……這樁事,本宮勸你還是不要追問了,皇上有這樣的旨意,自然是因為他有他的打算,你服侍皇上也有年頭了,應該知道,皇上拿定主意的事情,誰說都沒有用。” 陸充儀聽皇后此言,不由得怔忡,皇后甚少喚她的閨字,既然眼下這樣稱呼她了,必是交心之語。“臣妾並非想請皇上收回成命,只是臣妾自問入宮以來,從不曾做過有違聖意的事情,近兩日承恩於御前,也從未拂逆過皇上的心意,怎麼會……怎麼就……”“好了。”皇后乾脆地打斷陸充儀的申辯,“事出突然,其實本宮也不知道皇上怎麼就做了這個決定,不過,你要相信皇上,他早晚還是會恢復你的地位的。”陸充儀緊緊攥著袖口,彷彿不敢置信似的。皇后瞧著她是少有的失態,不免再此輕喟,“你若當真不甘心,不妨問問蘇寶林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依著本宮猜測,皇上大抵是動不了蘇家的勢力,只能殺雞儆猴,敲打你來提醒蘇氏了。”“蘇寶林?”陸充儀有幾分驚詫,她只知道皇帝今日在永安殿裡呆了一下午,說是檢查三皇子的功課,可是誰能證明,不是定充媛藉機吹了什麼枕頭風呢?但她沒料到,這件事竟然還涉及自己宮裡那個胸無點墨、自以為是的丫頭片子。皇后見陸充儀若有所思,下了逐客令,“好了,你有什麼想不通的還是回長寧殿裡想吧,本宮這幾日頭痛得很,實在沒耐心法兒來管你們之間的瑣事了。明日,本宮會向皇上請求讓你與定充媛一起協理六宮,到時候,你想查什麼、做什麼,都由得你去吧。”到底是自己當初不該輕信陸氏的建議,為了保持宮內的權力平衡,將蘇氏也為皇上納入後宮。沒料想是這樣一個不中用的女人,她若是敢傷及帝王分毫,是斷斷不能留的了。 陸充儀並不知此時皇后心中所想,只是襝衽一拜,“謝娘娘,那臣妾先告退了。”“去吧。”皇后疲憊地揮了揮手,陸充儀沒再多話,退了出去。果然,如皇后所言,三日後,皇帝再次頒了道聖旨,皇后鳳體抱恙,著定充媛、陸充儀二人協理後宮瑣事,後宮諸人,每日也不必再去棲鳳殿定省。陸充儀一面接了聖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