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裡已經接受了那兩張畫裡的就是與她不在一個時空卻依舊心靈相通的愛人,穿過不知多少層空間的折射,那愛竟沒被扭曲到一分一毫。
每晚她都會看好幾遍,會對他說話,對他撒嬌,對他傻笑,甚至還會……吻他。
她也每日將“他”藏在懷裡,閒暇的時候偷拿出來看兩眼,像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似的,姜雋雅再也沒想過去死,也再沒流過一滴眼淚。
南方遭遇雪災,莫伯言已經好幾天沒回廣陵宮了,身為吏部尚書的他正調配人手前去救災,平清王最近也被封了戶部侍郎,兩兄弟正齊心協力地在為他們的父皇分憂。
姜雋雅聽說過,除了那兩兄弟,景軒國還有一位小皇子,他十五歲被派去駐守南疆邊境,十八歲時就被封為平南大將軍……
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她有時候很慶幸自己穿越到一個這樣強大興盛的國家,若是生於亂世為了苟全性命,恐怕她早已淪為乞丐或娼妓。
那個一天到晚想找她茬的傢伙不在宮中,倒落得清閒。不過一個人的快樂時光總是短暫的,莫伯言一大早就讓人回報,讓她早早在書房燃好火盆,他隨時要回宮。
去柴房申請了墨香齋要增加木炭,姜雋雅走在回去的路上。管事太監現在對她態度轉變了許多,看來旁人顯然將姜雋雅當成廣陵宮裡狐假虎威的小狐狸了……她現在可是墨香齋唯一的掌燈宮女,以後會是什麼身份,還是個未知數……
製衣房的監管宮女茗潞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那個正小心翼翼走路的姜雋雅。
上次姜雋雅跟施嵐那幫人大打出手的事情茗潞也聽手下的小宮女們添油加醋描述過好幾次。自那次之後,施嵐和其他對姜雋雅有不滿的宮女太監們都收斂了許多……因為那個對女性一向冷漠苛刻的廣陵王不但沒有追究那次事件,反而還跟姜雋雅在墨香齋同出同進……
茗潞很不屑,就算那賤婢長了一張絕世的美人臉又如何,沒道理讓她不到一年就爬得那麼高,三番五次惹惱了廣陵王,沒想到卻是因禍得福!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自己的父親是朝中官員,外祖父還是先王的護國大將軍。進宮前她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以她的姿色和出身就算做不了廣陵王的妃,至少也能混個侍嬪,誰料到不知從何時起就有傳言說廣陵王只喜歡男人……好吧,她認了……但不可原諒的是現在明明有人討得了他的歡心,姜雋雅難道也是男人?!
她好像正把什麼東西緊貼在胸口,走近時方才看清那是帶有墨跡的兩張紙,這下可被茗潞逮到了機會,看她那面帶桃花的樣子,十有八九是什麼男人寫給她的情書。
這可是大新聞!宮女雖說可以嫁人,但必須是滿十年離宮之後,若是在宮中與外面的男人私通,可是死罪!
姜雋雅一直在低頭看路面,猛一抬頭見到的卻是製衣房的茗潞正站在小道上一臉悠然自得,馬上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警覺起來。
這可是比施嵐更難纏的刺兒頭,而且聽說她來自一個身份甚高的官宦人家,多年來沒少欺負打壓過別的宮女。
“姜妹妹,心情很好啊……”茗潞似乎比她的心情還好,可那笑容卻假得可怕,彷彿用刻刀雕出來的一般。
姜雋雅現在的表情明明很沉重,不知道茗潞從哪裡能看出來她心情好。
“茗姐姐……跟您問安了……”姜雋雅努力牽動著嘴角,試圖擠出哪怕一丁點兒友善來面對她。
“喲……哪兒能讓姜妹妹給我問安呢……”茗潞說著慢慢湊近姜雋雅旁邊,很小聲地在她耳邊說:“宮裡都傳遍了,妹妹現在可是殿下身邊的大紅人啊……”
這個女人吐出來的每個字都像是一把把無形的刀子,割在身上很疼,但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這……這真是說笑了……”姜雋雅很想推開她逃離這裡,她不是傻子,不會聽不出茗潞話裡的敵意。
“妹妹手上拿著什麼?給姐姐看一眼……”茗潞伸手就去奪姜雋雅捏在手裡的兩張“寶貝”。
她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後退兩步,眼裡帶著驚恐。這讓茗潞更加懷疑,若真是抓住了她的把柄,雖然對自己沒任何好處,至少心裡能樂上幾天。
茗潞看上去身材要高大一些,她見第一次沒搶成功就打算動用蠻力,撲上去一下子就扣住姜雋雅兩手,揚手就想給她一巴掌。姜雋雅也不是吃素的,用頭重重地頂到了茗潞的胸口……
茗潞感覺一陣呼吸不順,好傢伙,力氣還挺大,讓你茗大小姐好好教訓你這野丫頭!想也沒想使出渾身的勁推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