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負手而立,望她的目光裡帶著些許迷惑,“你會琴?”
“從前孃親有教過我。”
“思念誰。”他的聲音有些發緊。
凌鈺偏過臉,目光躲閃,“孃親教的曲子,阿鈺是感嘆爹爹聽不到而已。”
陸?緩步走近她身側,她卻更加躲閃了目光。他走到琴案前落座,捻攏琴絃,一曲磅礴大氣的琴音蕩氣迴腸。凌鈺瞧得痴了,安靜凝視,他的動作自如,琴音遼遠,面容也是那樣從容不迫。她不覺綻起笑來,這樣靜靜地看他,“我心中,你就應是這個樣子的。”
這個渾身充滿王者之氣,能睥睨整個天下的樣子。
陸?抬眸凝來,收了琴音,“明日跟隨隊伍一起參加農桑之禮。”
凌鈺點頭,卻有些猶豫,“我去好麼,很多臣子不知我的身份,我去……”
她的困惑被陸?打斷,“你是孤的義妹,自然可去。”
凌鈺心中一顫,袖中的雙手已握成了拳,她痙攣著揪著袖擺,緩緩朝陸?望去,“是,我是義兄的義妹。”
沒有解釋,沒有給她解釋,她只不過是他的義妹,那一日只是他喝醉了酒而已!
“阿鈺明日會準時參加,阿鈺此刻累了,不送義兄了。”冷冷說完,凌鈺已率先回去寢殿。她將門大力關住,靠著門,深深地呼吸著。
她忽然想起孃親從前說過的很多話,對待薄情之人,萬萬不能心慈。他是薄情的人,她為什麼還要存著這樣妄想的念頭呵!
040 被害落難
農桑之禮準備妥當,司農安排好了今日行程,王宮中的女眷都前去參加。凌鈺跟隨在人群當中,她們女子的隊伍在陸?的隊伍之後,大家都是坐在馬車中。
一路顛簸著來到一片空曠田地,這裡山水環繞,僻靜清幽。
凌鈺瞧著眼前的場景,憶起了往日的時光,心中不禁滿是懷念。
樓夫人與幾個妾從馬車中踩著奴僕的背下車,她們走到凌鈺身邊笑道:“魏女是不是很喜歡這裡?”
凌鈺一時高興,點頭道:“是啊,這裡風景與空氣都好呢。”
“嘻嘻……”幾個妾低低笑起來,樓夫人也道:“是呢,魏女從前是農女的身份,自然會喜歡這偏僻窮壤之地。”
她在諷刺。
凌鈺挑眉朝樓夫人凝去,“樓夫人今日原來是來看熱鬧的。”
“與君上同來勸課農桑,魏女此話有誤吧!”樓夫人已是不耐。
凌鈺轉身便走,才清早,她可不願讓自己輕鬆的心情變差。
不遠處,秦全領了人在朝瑞夫人行禮,不知他說了些什麼,瑞夫人已帶人朝這邊走來。凌鈺忙走到瑞夫人身前去,“瑞夫人,義兄可有安排我們做些什麼。”
“秦全命司農們領我們去播種,前處都已開墾好了,我們快去吧。”
王室農桑,只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凌鈺點頭,與一眾女眷同往前去。陸?與臣子們在前處行走,他從司農手中接過菜種,朝已開墾好的地中撒去。女眷們也都拿了菜種,凌鈺見他們如此隨意播種,不由蹙了眉。
“義兄,這種菜種應是需要溼潤的土地,這土略欠些水分。”凌鈺越過樓夫人與瑞夫人,上前對陸?道。
在場之人聞聲,皆是訝然。陸?回身望來,淡淡道:“也能長出來。”
“不能啊……”話未說完,凌鈺突然噤聲,她忘記了,只是一個過場而已啊!
樓夫人身側的安妾笑道:“魏女曾為農女,原來深知這些播種之道,我們真是孤陋寡聞了。”安妾笑得歡,她的話落,許多女眷都忍不住掩嘴低低在笑。
陸?沉聲道:“農桑事重,非禮勿言。”
安妾臉色刷地一白,瞬間停了笑,斂眉不敢抬頭,女眷們也都噤聲,只顧忙碌自己手中之事。
陸?已返身與臣子們一道去了,凌鈺也不再說話,只顧隨意播撒種子。瑞夫人走到她身側道:“魏女不要介意,你說的是對的。只是禮節畢竟更重要……”
“是,我明白了。”之後,凌鈺再不會說他們哪裡弄得不好了。
她本就是農女出生,對這些自然深懂。只是今日禮重,這些暫且就不要論了。
一個時辰過去,他們女眷這邊的小片地已都播種完畢。王宮的女人們平日嬌生慣養,此刻皆是累的三五扶在一起氣喘。凌鈺獨自站在一處,她低頭瞧著地上菜種,不時走過去用腳刨些泥土進去。
她這舉動明明正常得很,那邊的女眷們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