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也始終都在說他。”
蹲在地上,凌鈺感覺到腹中的疼痛,最疼的是心口,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在滴血,她從來沒有這樣痛苦與絕望過。
“我是第一個遇見你的人,但是你中間始終還是經歷了梁肇啟……”
到了此刻他還是不懂她的心嗎,凌鈺覺得可笑,可悲。但是她不需要再解釋了,“不要再說梁肇啟了,這是我們之間的……”
“為什麼不要說他,你在逃避我?”陸玦的雙目通紅,黑色的瞳孔一瞬不瞬望著凌鈺,他也從未如此刻這樣扭曲,雙手緊握成拳,打翻了滿桌茶盞。
“陸玦,這是你我之間……”
“你我之間有了另外一個人,為什麼我不能說!”
痛,又添了痛,凌鈺幾乎承受不住,“你可以有無數的女人,為什麼我不能有一個男人!”血氣上湧,她竟說出這句話來。
陸玦失神地後退一步,臉色慘白得嚇人。這一刻他已失去君王風度,狼狽而失魂落魄,“果真……”他笑了,滿室迴盪著他的笑聲,肆意而可悲,“就算是浴血奮戰,就算是刀山火海寡人都經歷過,寡人從未覺得有像此刻這般絕望失敗。”
凌鈺依舊捂住抽痛的小腹,她感受到腹中胎兒的輕微跳動,那是他與她的骨肉,可是她知道他已經誤會了,相信了她方才的氣話。她不再解釋,因為已經心灰意冷。
他的聲音冷漠,再沒有一絲感情:“紀凌鈺,寡人後悔愛過你。”
這是他第一次說出這份愛,也是他最後一次說。從前她總想問問那句你愛我麼,但是話到嘴邊總難出口。她知道他有天下,有子民,有未實現的報復,所以他的愛再分給她不知會少成什麼樣子。但是後來她漸漸感覺到了,他的愛沒有少,反而默默而深沉,遍佈在她周身任意一個地方。他用盡全力給她能夠給的,給她想要的,給他他覺得是世間最好的。
她知道他是愛她的,她也慢慢知道她是他生命裡唯一不一樣的女人,縱算她不是他的正妻,但是勝似正妻。他從不說愛,她也從來不說,可是生活一直美滿,未來也很美好。
但是過往總是痛的,她忍受不了他的傷害,殺父仇人——她不會原諒的,永生都不會。
214 禁錮身心
還有愛嗎,他們之間到此刻已經沒有愛了。
腹中越來越痛,凌鈺強自忍受著,“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我父親是不是你親手射死的。”
陸玦沒有說話,好久後他才開口:“是,是我親手射死的。但是你知道嗎,你知道醢刑嗎,他親手將我亡妻……”
“不要再提什麼刑法與亡妻了,那不是我爹願意做的,亂世之下你為了你的心中大業為了活命效忠梁肆啟,他也是為了活著而做梁肆啟的手下。他也有不得已的時候,他為了活著要聽令於梁肆啟,這不是他所願,不是出於他的真心,難道你不懂嗎!”
“不是出於真心我就不能夠報這恨了麼,紀凌鈺,當我亡妻慘死在梁肆啟手下,當她腹中的胎兒被你父親活生生取出來的時候,我的束手無策與痛苦你可知道?”
“我知道你痛苦,但是那是我的父親,他受命於人,他不得已,你在殺死他的時候我想過我的感受嗎!”
陸玦愣住了。
他想過的,他想過她會痛苦,他會用盡方法來彌補她,他恨圓肚,但是他不恨她。當然,只是那個時候。
扶住桌案,凌鈺吃力起身,她的雙唇都已沒有血色,眼淚已經流乾,她笑了一笑:“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一直覺得愧疚,你總說你愧對我,在父親走後說得更多,原來是因為這個。”
是,他愧對她,說起過很多回。她都溫柔地笑著,說她不在意。
“如果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這件事是你所為就好了,我就不用再在你身邊因為你而受這麼多苦,我就不會生下第一個孩子,就不會再留在你身邊。就不會再有這一個孩子……”
“這一個孩子?”陸玦笑了,他雙目通紅,“這是誰的孩子你比我清楚,紀凌鈺,把璽令交給我吧。”
陡然間一陣眩暈襲來,凌鈺死死扶住桌案,“這不是你的孩子?”她笑著望他,他們身前落滿了一地殘渣,滿室都是他掀翻的茶盞碎片,橫在他們中間。讓誰都跨不過去。
凌鈺笑聲太大,她似乎是聽到了天下間最可笑的聲音,一直笑個不停,直至笑聲漸漸乾澀,喉嚨已經嘶啞。“想要我把璽令給你。不可能了!”拖著疲倦而疼痛的身軀,凌鈺一步一步走在回去的路上,陸玦沒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