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春水各自揹著一個大包袱從白府側門裡奔出來,看到門外兩人,白春水又驚又喜,“如花沒騙我,果然是世子妃叫我們離開京城,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曲湘南眉頭一皺,推開衝著蘇紅茶聒噪得誇張的小子,“叫什麼叫?迴轉去趕輛馬車出來,不然就你那兩腿,一世都別想離開京城。”
白春水神色複雜地望著他,“曲公子也同我們一起走?”
曲湘南打鼻孔裡出了一聲氣,就沒了下文。
白春水沒再多說,又回了白府,沒一會,大門開啟,一輛馬車被他牽了出來。
“我不會趕馬車,你們看……”
曲湘南瞥了他一眼,徑自跳上車轅,一臉不耐煩,“坐車會不會?不會就滾蛋。”
白春水似乎有些怕他,一句也不敢多說,趕緊和如花爬進車廂,蘇紅茶也欲進去,曲湘南一把將她帶上車轅,說道:“你做點好事,別打擾人家。”
蘇紅茶一頭霧水,她只是坐進去而已,又怎麼會打擾人 ?'…99down'
曲湘南讓她裹好大氅,他自己也戴好風帽,就揮鞭趕路,那匹汗血馬一路在後面追隨。
快天亮的時候終於到了城門口,守城計程車兵正打著哈欠懶洋洋的在整隊形,曲湘南把馬車趕過去,那個長官正要喝問,陡然見到拉下風帽的人,似是立即認出他,忙堆起了笑臉,“曲公子,這麼早?”
曲湘南眉毛都沒抬一下,說道:“開門。”
那長官二話沒說,親自取了鑰匙將城門拉開,恭恭敬敬地目送他遠去。
這城門一出,蘇紅茶崩緊的神經頓時鬆懈下來,她長舒了一口氣,軟綿綿往後面一靠,一夜未閤眼,又連著被追殺,真是累死了。
曲湘南看了她一眼,忽然開口,“馬上就天亮了,先眯會兒。”
一聽到他說話,蘇紅茶頓時了無睡意,她又一骨碌坐起來,“你準備把馬車趕到哪裡去?”
曲湘南目注前方,“我想去江南看看煙雨水鄉,聽說那邊春暖花開的時候楊柳依依,景緻鍾靈秀氣,亭臺樓閣,山莊別墅比比皆是,若能遇到知音人,倒可體驗一下泛舟碧湖,夜聞荷香的情趣。”
蘇紅茶心裡百般滋味雜陳,拉緊大氅沒有出聲。
曲湘南迴頭看看她,嗓音竟是份外的低柔,“如果是順路,我可以帶你過去。”
蘇紅茶不敢看他,把目光調向漸明的天際,嘆著氣:“我本已欠你一屁股債,我怕我欠得太多,再沒法還。”
曲湘南攸然一笑,“從京城到江南,我只收你五百兩,年利兩成,很便宜。”
蘇紅茶沒有應聲。
曲湘南皺眉,“難道你想另請其他的僱主?是不是也太不懂生意只做一家的道理?”
蘇紅茶一愣,“我哪有另請其他僱主?”
“還說沒有?之前擋住我曲家高手的人難道不是?其實依我看,你何必欠別人的,左右我是你的大債主,一事不投二主,橫豎就一個賬本,算起賬來也方便。”
蘇紅茶默然不語,她很想說她誰也不想欠,就想輕輕鬆鬆的,但是她說不出口。像曲湘南如此傲氣的人肯主動提出一路護送她往南,這份心,千金不換。何況曲家大家主對她發出追殺令,他卻反身相救,本身就已經讓他陷入一場背叛家族的罪行中,這在大家族中,不知道他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會以什麼刑罰治罪?
想到這裡,她轉而問道:“我實在不明白,你們家族為什麼要對我下追殺令?”
曲湘南沉默了一下,接著一臉正色道:“這個問題就算我現在回答你,你也不會明白。如果你這次能跟林漠遙回西武皇宮,相信他一定能護你周全,這個問題就沒有問的必要。如果……”
他微頓了下,看了她一眼,又道:“他不能護你,你就跟我回西關,到我們家去,將這件事情向我家老爹問個清楚明白。”
說了等於是沒說。
東邊的太陽終於徐徐升起,萬丈光芒陡然射出,天地為之一片亮堂。
蘇紅茶終於是耐不住睏乏,靠在車壁上睡著了。
曲湘南微微一笑,騰出一隻手將她的身體放倒,讓她的頭枕在他腿上。他用大氅將她裹得絲風不透,這樣才不會受風寒。
那天知道她是舒驚容女兒的事後,小姑姑與他大吵了一頓,在他百般阻撓下,小姑姑被逼回西關。他和小童立即快馬趕過去,結果還是遲了,老爹知道已經找到舒驚容女兒的事,當夜就下發了追殺令。半路上發現有不少高手往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