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目光有了焦距,有了神采,她的靈魂又回來了!澹臺珏滿心歡喜的抓住她的手,“潔兒,你醒了?看看本王,你可認得本王?”
冷冷的閉上眼睛,她甚至連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手指輕顫,他的喜悅開始冷卻,看著她疏離淡漠的側臉,他簡直心如刀絞。心痛漸漸的變成一種不甘,一種屈辱,一種憤怒。指尖用力,他要讓她無法再這樣繼續無視自己。傷痛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憤恨、一絲狠絕,對上她琉璃般美麗的眸珠,他只覺得像是丟掉了什麼寶貴的東西,無法抑制的狂怒:“你不想看到本王是嗎?不過怎麼辦!如今你只能看到本王,因為澹臺冉皓他死了,他已經死了!你再也不可能見到他,你知道嗎?”
眉心緊皺,潔兒的心猛烈的緊縮著。另一隻手則在被子裡緊緊的攢著那隻風車,她不停的告訴自己:不可以相信他,他在騙人,他一定是在騙她!
“你到本王的身邊來,對本王虛情假意、虛以委蛇,目的就是為了在本王這裡探聽訊息然後再傳遞給澹臺冉皓對不對?哼!”他一聲冷笑,嘴角毫無溫度的輕扯,可眼中的痛苦卻愈加深刻,“你還真是愛他,為了他居然什麼都幹得出來,連本王你也敢欺騙耍弄。好啊!你不是想留在本王的身邊嗎?本王成全你,今晚便讓你徹底成為本王的人,遂了你的心願!”
“你休想!”潔兒忍無可忍的開口,聲音雖然無力,卻飽含著固執的堅決,“你憑什麼指責我,你不是一樣也在利用我!你認為我是褐瞳媚姬可以幫助你得到皇位,所以你才會將我留在身邊。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罷了。我也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愛澹臺冉皓,哪怕他真的死了,我也只會是他的女人!”
“賤人!”怒火中燒的一手卡住她的脖子,換來的卻是她更加堅定而無懼的注視。僵持半晌,可手上卻怎樣也捨不得用力。頹然的放開她的頸項,澹臺珏一陣深深的無力。背對著她跌坐在床邊,他啞著嗓子失落地問:“你就這樣恨本王嗎?”
平靜的望著帳頂,手指偷偷的、輕柔的摩挲著被中的風車,她的聲音乾淨而清冽,“我不恨你,因為不愛所以無恨。我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面,再也不要見面了。”
她不愛他,她說得多麼的輕易啊!她不要再見到他,她是多麼的無情啊!
他確實丟失了一樣最寶貴的東西,又或者他從來就不曾得到過,只是心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全部給了她,如果她不要,那麼這顆心又該如何來安置呢?!
……
看著桌上已然涼透的湯藥,錢昕直皺眉。該說的,該做的,該勸的,他和水瑤不知費了多少心力,費了多少唇舌,可澹臺冉皓卻始終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無論他們做什麼全都不理不睬,真是讓他們傷透了腦筋。如果在平常他準會使用金針刺穴,就是硬灌也要讓他把藥給喝下去。可是這會兒他的身子如此虛弱,他怎麼敢再使用那麼激烈的方式。真是難為死他了!
“皓,你這兩日不吃不睡的,連藥也不肯喝,你到底想要怎樣?”錢昕無奈的問。
水瑤張了張口,終還是嘆息著嚥下了已到嘴邊的勸慰。她懂他的心思,潔兒不吃不睡,他也不吃不睡;潔兒一心求死,他便放棄醫治。他是在用整個生命來愛著潔兒,愛得如此深沉、完整,甚至毫無保留。
攪著手指,緩緩的垂下眼簾,她好羨慕,好嫉妒,卻也無法抑制的同情與心疼他們。
“聖君,草草傳來了訊息,姑娘沒事了,她還寫了封信給你!”玄硯隔著窗子大喊,人還未進門,聲音卻迫不及待的闖了進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欲盡此情書尺素
澹臺冉皓噌地坐起身,眼前一花,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又無力的向後傾倒。
錢昕手疾眼快的伸臂扶住了他,心裡也不禁激動萬分。這些日子一直愁雲慘霧,這訊息就如破雲的陽光,將整個天地都照亮了。
玄硯飛奔進屋,喜笑顏開的向澹臺冉皓遞上一張摺疊得整整齊齊的信箋。
心跳得雜亂無章,手指微抖輕顫的接了過來。迫不及待的想要展開,可心裡越是著急手上就越是不聽使喚。不過是開啟薄薄的一張信箋,可他卻因此而汗透了衣衫。
雪白的紙,炭黑的字,眼前一道道金光蒙在信箋之上,一時之間他竟然半個字也認不得了。閉了閉眼睛,深吸了口氣,他這才又看了過去。
那是潔兒的字跡沒錯,眼底湧動著一股溫熱,他一字一字細細的讀著:
一朝相見,兩心繾綣。矢志三生不渝,奈何四方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