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澹臺冉皓不屑地說:“你問過潔兒嗎?她愛你嗎?”
袍袖中的大手緊握成拳,他的話語就像是一根針狠狠的刺進齊悠雲的軟肋,讓他無力到極點。正欲辯駁,卻忽見澹臺冉皓望向窗外的目光變得又是驚懼緊張,又是慌亂傷痛。禁不住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海邊,一個乳白色的身影正一步步的向大海中走去。海水沒過她的腳踝,慢慢的侵上小腿、膝蓋……
瞳孔緊縮,齊悠雲幾乎是用吼出來的:“她這是做什麼?”
長密的睫毛緩緩的遮住眼中的痛楚,澹臺冉皓知道齊悠雲已然奪門而去。深深的吸氣,輕輕的流淚。他是這般的無能又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忍受著絕望與痛苦。他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因為在他的心裡早就打定了主意:生當身相隨,死亦魂相依。
……
海水淹沒膝蓋,慢慢的湧上腰側,潔兒一步一步的向海中走去,那清涼的溫度彷彿可以趕走這炎炎烈日的灼燒。水中的感覺很好、很熟悉,令她不自覺的想起興安王府中的泉池。還有,澹臺冉皓。
她不懂自己此刻為何會想起澹臺冉皓,她愛的人是魅風,擔心的也是他,然而不經意之間她卻又總是會想起澹臺冉皓。他們的身高、說話的聲音……不,一切都只是她的胡思亂想,她只是在為自己想起他而尋找藉口。可是,為何他們同樣身穿白衣時,在她潛意識裡常常會錯認?!
心怦怦直跳,似乎一直逃避的事實馬上就要呼之欲出!手臂猛地被人抓住,她一驚,思緒也被完全打亂。
“你在做什麼?”齊悠雲咬著牙問。滿眼的怒色,嘴角抿成一線,抓在她臂膀上的手指猶如鋼鐵一般堅硬。
忘不了他在魅風背後下的黑手,僵持著與他對視,潔兒的眼中有著燎原的恨意,“魅風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手指一鬆,齊悠雲放開對她的桎梏,看似極度不屑的將頭轉到一邊,實則卻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惱恨和鬱悶。猛然一個念頭衝進腦海:就算自己強行將她留在身邊,在她的眼裡、心裡也不會有自己的存在吧!
“撲通!”
轉頭的瞬間,他的手已然急速的探了出去。眼前的海面泛著被砸起的浪花,除了一些冒起的泡泡,他的手裡就只有那虛無縹緲的空氣而已。
第一百七十六章 傾城獨立世所稀(一)
“他沒事!好好的!你聽到沒有,他沒事!”齊悠雲大聲的喊著,縱身也要撲進海里。
三碼之外一陣水花湧動,如離水的芙蓉,潔兒俏生生的從水中冒出了頭。
“你……”擔心與焦急還來不及從臉上隱去,齊悠雲微喘著粗氣,修眉緊蹙的狠狠盯著她。
“我會游泳的。”她靜靜觀察著他臉上表情的變化,琥珀色的瞳眸慢慢的暈染上一抹水色,“齊悠雲,謝謝你!”
滿腔的怒火立時被澆滅了下去,齊悠雲怔了怔,不解地問:“你不恨我怪我了?為何要謝我?”
“因為你讓魅風還活著,”眼圈中凝結的水珠禁不住飽和的重量,緩緩的流過翹起的唇角,“所以我真心的感謝你!”轉身從水中向白色的沙灘走去,她心滿意足的微笑著,和著淚,微笑著。
“你不怕我是在騙你嗎?”
回眸,潔兒悽然一笑,清婉柔軟的聲音裡透著幾分誠摯與幾分酸楚:“我看得出你剛剛是真的在緊張我,也看得出你根本不屑於騙我。齊悠雲,無論如何我都想要相信你是個好人。只要你肯放過魅風,我一定會如你所願的。”
這感覺好熟悉!心臟像是被人一把攫住,跳動得極為艱難緩慢。她的笑容、她的目光、她的語氣,真的好熟悉!彷彿許多許多年以前他就見過她,彷彿許多許多年以前她就如此與他說過話。齊悠雲若有所思的望著那個渾身濡溼身材曼妙的背影,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看來他還遠遠不瞭解他自己。本以為他可以完全無視於她的死,就像她被埋在沙丘之中時他的無動於衷一樣。可誰又料得到,那不過只是他的自欺欺人罷了。他之所以能夠冷眼旁觀,是因為他知道魅風聖君一定會救她。可當他看到她跳進海里那一刻,他才真正的原形畢露。他不想她死,哪怕她不愛他。
深深的嘆了口氣,師傅的遺命他勢必是要違背的了。
他愛上她了嗎?不,這一切與愛情無關,只是他的心想要如此做而已!
……
三天,又是該死的三天。
澹臺冉皓慢慢的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目光流連在窗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