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嫁於本公子,怕也是她樂意的。何來難過之說呢?”
他說得那樣不屑,似乎將關辰溪完全當成一個工具,而不是一個愛人。他的口氣讓木香有些不悅。
“成大事者,必要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你這麼聰明,應該不會連這點都不知吧?”他繼續說道,目光射出犀利的光來。
她垂頭不語,心裡卻很亂。
“你怎麼了?”他將她的手掌緊緊捂著,柔聲問道。
“沒什麼。”她故作輕鬆地說道,“奴婢只是二郎的奴婢,二郎只是奴婢的主人,主人要成親,奴婢會有什麼事呢?”
他聽出她語氣裡暗含了什麼,可是又不知道是什麼。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嬌嫩的臉還生著一些細小的、未褪的絨毛,很萌很可愛的樣子,他甚至於想伸手摸摸她的臉。
可是他沒有動她。
他知道他一伸手,她又會後退躲開。
她簡直比大家閨秀還要清高,還要難以接近碰觸。可是正是因為她這一不同,反倒讓他對她很感興趣。
“今日天氣極好,不急著回去,隨我走走吧。”他說。
她低著頭,他牽了她的手,二人在林間散步。
走著走著,她摘了兩片草葉,一邊走一邊動著手指,很快,兩片草葉在她的手中變成了一隻草蝴蝶。
她捏住蝶翼,用手指勾轉著草蝴蝶作出“飛舞”的姿態。
看到這隻草蝴蝶就這樣飛起來了,他那黑濯石般的眼睛如滴了墨一般,更加黑亮了,他嘴角上揚,很放鬆地笑了。
“給我試下。”他伸出手,作出想要的姿勢。
她將草蝴蝶遞給他,教他如何製作,教他如何讓草蝴蝶飛起來。
她秀髮上散發出來的清香,讓他痴迷,她長睫毛撲閃撲閃的,還掛著水珠,使他忍不住想要上前親親她的眼睛。
她覺察到他在凝視她,不覺臉一紅,從他懷裡後退幾步,淡然地笑道:“二郎,只是雕蟲小技而已。”
他那深黑的瞳仁裡映出了她的緊張的臉,他冷冷地說:“你總是如此清高,不願讓人接近。可是你到底只是一個女子,終歸是要依靠男子的。”
他沒說出“你到底只是一個奴婢”已然是很委婉了。
她不知要如何作答才好。
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雙肩,咄咄逼人地問道:“當日,你不顧一切從大夫人手中,奪回我送與你的簪子,是為什麼?”
原來這樣一件小事,他還記得!
她淡然一揖:“回二郎,奴婢只是覺得這個簪子值錢不少,所以捨命相奪。”
“你——”他很受侮辱一般掐緊了她的肩膀,因為生氣而臉微微有些發紅,“你想要錢財是麼?”
他似乎要故意侮辱她一般,從懷中掏出一袋銅錢來,扔在她身上。
“好!好!本公子便給你你想要的!”他氣得聲音都像上火了一般,抽風不已。
銅錢散落一地,發出“叮噹”的聲音。
她俯身將銅錢一個個撿起,放入自己衣裳的內袋裡,對著他淡然一揖:“多謝二郎!”
他氣得不輕,拂袖而去,坐上馬車,也不等她上車,便駕車而去。
不一會兒又折回來,讓她上車,可是不願意看她一眼。
她知道,她已讓他,深深受到侮辱。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五十一 凍米糖(加更)
到了梅園,她下了車,他不說一字,驅車便走,絲毫沒有要停下來與她說半聲告別的意思。
夕陽西下,一驅單薄的馬車開向遠方,西邊的天空暈出紅紫色的光,漸漸變淡,變淡,直到變成青灰色。
而馬車,也漸漸消失於視線中。
她進了屋內,心裡有些悵然,阿水與阿水娘早就準備好晚餐等她回來一起吃了。小黑與她也熟絡了,見她回來,奔到她腳邊,用舌頭舔溼她的衣。
看到餐桌上香噴噴的飯菜,她是拿起了筷子又放下。
“二郎沒有來麼?”阿水娘向門口望了一眼。
“二郎一定是急於回城裡去了。”阿水答。
聽到他們提到了二郎,她的心微微有些發痛,便放下筷子,“阿水哥,伯母,木香今日身體不適,委實吃不下,二位慢用。”
緩緩離開,步入自己房裡,將門合上。
窗邊一剪梅韻反射著月影,十分好看,縷縷梅香清甜糯軟。她坐在窗前,凝視著窗外,心裡發怵。